姑娘聽到那個名字,頭側了側:“您請進。”
米利安進了門,雙眼四望。隻見在外麵看到的青藤已經爬滿了整個石牆,靠牆角長著一棵矮矮的枇杷樹,枇杷剛剛下樹,樹葉就已開始凋零。現在這棵枇杷樹枝頭長出了新葉,樹底下堆積了一些褐色的老葉。伸展的枝葉任雨水衝刷著,凋零的葉任雨水浸泡著。
枇杷樹下是一個小小的花埔。或許隻能說曾經是。現在那裡已經成了雜草的天堂。雖然裡麵間或開著幾朵紅色的、白色的花。
米利安地打量著這個荒廢的小院,那姑娘靜靜地立在旁邊等待著。直到米利安歎了口氣,姑娘於是輕悄悄地撐起一柄淡綠的竹傘在前麵引路。她身上有一股淡雅的香氣繚繞在雨中,不時飄蕩在米利安的鼻端。雖然不知道她的來曆,米利安的心卻平靜下來。
衛仕站在廊下。姑娘推開門請米利安進去。
“我隻收拾這一間房。顯然這裡的主人未打理很久了。”姑娘靜靜地告訴他。
“您是巴斯巴的什麼人?”
姑娘的黑眼睛閃了閃,道:“妹妹。”接下來如她所願地看到對方眼中閃過的一絲疑惑。於是她笑了,“很不像,是嗎?”
米利安點點頭。
“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米利安又點點頭。
“這麼說您從紫舞流金城來?”
“是的。”
“能請問一下您找令兄何事?”
“我是來這裡逃難的。”姑娘唇角揚起一抹神秘的笑,眼睛卻一直未離開米利安身上。這是個很奇特的女子,米利安相信。既使她真的很慌亂,言不達意,她的眼仍是這樣平靜,並且敢跟任何人對抗。他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隱藏了什麼,隻是覺得她像一團迷。
“願聞其詳。”米利安淡淡地開口。
“事實上,我在紫舞流金城再沒有彆的親人,所以隻有來投奔他了。”
“姑娘貴姓?”米利安不得不防,因為巴斯巴從未向他提起過他還有一個妹妹。
“我姓梅。雖然巴斯巴從未告訴過我他在這裡乾什麼。他卻給我說了一個名字——青碧。我想您就是那個人。”
青碧,青碧。
兩個字讓米利安徹底放下防備。原本以為再也沒人知道這個名字,更不會從誰的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可是今天太多的意外,太多的驚喜,也有太多的傷感。
米利安平靜冷淡的眼神中終於漾出柔和的波光,溫柔的、感傷的情緒在眼中一一流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