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江漣會進來,毫無準備,但他畢竟是生物科技培養出來的特工,立刻去按耳中的通訊器,準備向高層說明情況,請求支援。
然而,他的手還未放到耳朵上,一條觸足便猛然鑽出,攥住他的手腕。
謝越澤愕然抬眼,隻見紫黑色的觸足覆蓋了整間屋子,在牆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翻滾、交疊、蠕動,任何一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毛骨悚然,即使那些觸足蠕動時,會散射出夜光藻一般美麗的藍光。
謝越澤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江漣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隻聽一聲喉骨斷裂的爆響,謝越澤的脖頸被觸足硬生生絞斷了。他渾身一鬆,頭顱失去支撐,以一種極其恐怖的角度垂落下來。
同一時刻,謝越澤的通訊器瘋狂閃爍,似乎想跟江漣對話。
江漣看也沒看一眼那個通訊器。
他微微閉眼,不夠。
殺了他,心裡仍然十分煩躁。
再殺幾個試試。
通訊器對麵的高層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切——這些人都是生物科技的特工,與普通員工不同,他們的芯片都是量身定製的戰鬥芯片,能根據他們的荷爾蒙水平而發揮不同的作用,有的甚至能增加肌肉的神經募集能力,使每一塊肌肉都發揮出95%以上的力量。
簡而言之,這些人的身體都經過生化改造,有的人改造程度之深,甚至無法再被當成生理上的“人類”,絕不可能如此輕率地死去。
江漣屠殺他們,卻像割草一樣輕鬆隨意。
高層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漣每走進一個房間,屋內就會響起令人膽寒的慘叫聲和喉骨斷裂聲。
有幾個人試圖反抗,他們背靠背,一手舉著槍另一手拿著防爆盾,訓練有素地朝江漣射出暴雨般的子彈——這些子彈並非普通子彈,而是一千度以上的高溫合金,打中機體以後會立刻釋放超低溫液體,使其迅速冷卻。
這樣一來,再堅固的變異種外殼也無法抵禦這種子彈襲擊。
——如果江漣是一般變異種的話,幾乎不可能在這樣密不透風的攻擊下活下來。
但他不是。
隻見一條觸足倏然鑽進其中一個人的身體裡,不到兩秒鐘,所有人包括防爆盾都被那條觸足貫穿,上下搖擺撞擊,鮮血噴湧而出,骨折脆響不絕於耳,簡直是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一幕。
高層看著這一幕,麵色瘋狂變幻。
——他們還是低估了江漣的力量。
事不宜遲,必須儘快調配出周姣的味道來對付江漣。
想到這裡,高層砰地關閉了監控畫麵。
因此他沒有看到,最先被觸足貫穿的人,突然僵硬抬起頭,一卡一卡地望向門外。
“好……香……”那人喃喃說道,“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她好香……”
江漣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冰冷可怖,冷森森地說道:
“——你也配覬覦她?”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那人所有骨骼都從皮膚上凸露出來,仿佛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逼他的骨頭離開自己的身體,血淋淋的關節一寸一寸地破皮而出。
那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這樣失去了所有骨骼,化為一張薄薄的人皮飄落在地。
與此同時,周姣在外麵等得有些無聊。
她在一望無際的垃圾堆上,看到了一個基督教的燈牌,上麵是用霓虹燈管拚成的耶穌。
她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操蛋的城市,連受難的耶穌都是用夜店的霓虹燈管拚湊而成的。
也許,她最終的歸宿,就是像這耶穌一樣躺在垃圾堆裡。
也許,她的結局還要更糟。
周姣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
從發現江漣真麵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
——活下去。
她要在這怪物的手上活下去。
但她要為了活下去,而跟公司合作嗎?
一邊是吃人的怪物,一邊是吃人的資本。
誰會真正地傷害她?
她該將刀鋒對向誰?
有好幾分鐘的時間,周姣看著垃圾堆裡的耶穌,身形一動也不動。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隻過了幾秒鐘,她眼中銀光一閃,給謝越澤發了一條信息。
【我願意與你們合作,但你們要給出足夠優渥的條件。】
兩分鐘後,那邊才回消息:
【一個星期後,晚上八點鐘,帶江漣到七號碼頭。我們在那邊等你。事成之後,我們會往你的卡裡打五千萬新日元,夠你無憂無慮活十輩子了。】
周姣看著這條信息,微微挑了下眉。
這時,她身上傳來冰冷的重量,寒意在她的背上蔓延開來——江漣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麵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裡,很重地吸了一口氣。
周姣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瞳孔微微緊縮——江漣殺人了。
這一刻,她終於確定自己的想法。
不錯,到目前為止,隻有江漣讓她體會到了難以言喻的刺激感。
她非常清楚,這種刺激感也隻有江漣才能給她。
但她不可能為了一點虛無縹緲的刺激,而一輩子都讓江漣掐著她的咽喉。
跟公司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那張虎皮最終會花落誰家?
就在這時,她耳根一麻,是江漣濕冷的呼吸。
他問:“……皮膚饑渴症,是什麼?”
周姣:“………………”
靠,差點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