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陲,霞光染紅天際,一家客棧佇立在棧道旁,旗杆高挑的布幅上歪歪扭扭的縫著四個紅豔豔的大字——慕皖客棧。這旗許是店家自己做的,除了“客”字勉強能瞅出外,其餘三個字各自糾成一團,像誰抹上的血。幸好門頭上掛著的黑色木匾上那“慕皖客棧”四個字還能分辨清楚,讓人依稀認得出來。
林德誌是一個上京趕考的舉子,家裡頗有些閒錢,這次他帶著書童墨賦和幾個要好的同窗一起上京應考。幾個文人在一起,不免有些迂腐氣,一路上見到彆致的景物,總要賣弄幾句文采。這不,就因為昨晚上幾位到量城的醉酥閣風雅了一番,今日就出發的晚了,眼見日頭已經沒入西山,而下個落腳點還差好幾十裡的路,林德誌就好一頓唉聲歎氣。也是,林德誌是他家的獨苗,從沒吃過苦,諸事還算順心,隻不過應了那句文弱書生,就當真嬌嬌弱弱起來。
“公子,前麵有家客棧。”駕車的墨賦大聲對車廂裡的林德誌喊道。
“客棧?”林德誌掀起車簾,就看見在這星月稀疏的夜晚,前方幾盞散著昏黃光的白燈籠照出一個模糊的輪廓,細細分辨下,確是房屋的樣子。
“李兄、張兄、趙兄,快看,前麵有家客棧,今晚我們有地方住了。”林德誌興奮的朝後麵三輛馬車大喊。
這一喊不要緊,倒是讓林德誌發現後麵的三輛馬車已經沒了蹤影,側耳傾聽,馬蹄聲卻還在。林德誌不由大驚,立刻讓墨賦停車。
墨賦這時也感到了不對,邊使勁抽打馬匹邊說:“公子,我們怕是遇見鬼怪了。我們還是快逃吧!”
“停!停!那李兄他們……我們不能不管啊~”馬車前衝的勁道帶得林德誌一個後仰,栽倒在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