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幾聲,慢慢朝我爬來,手扒欄杆看向我。
我的第一反應是抬手給他了個封印咒,三對翅膀隨即消失不見。
房間裡因失了金色羽翼的光芒頓時陷入黑暗,隻有他淡金色的頭發還攏著微微光澤。
我轉身找了隻長椅坐下,蹙眉思考。
這年頭果然是怪事百出,當個天使都會被扔。
不過倒也是,耶和華那麼假惺惺,跟著他也沒前途,還不如早點脫離苦海。
“咕。”
小家夥吞吐唾沫,嘴角掛上亮晶晶的口水。
一道黑影突然順牆落下,攀住嬰兒床的欄杆慢慢靠近小孩子。
我直起身子。
那是隻黑蝙蝠。
它當然不懼怕我,我們就像是同類。
它的動作小心翼翼,漆黑的眼珠裡是捕獲獵物的凶狠與渴望。
小家夥像是察覺了一般,看看它,又看看我。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黑蝙蝠露出尖牙利齒企圖撲身上去的動作被我一隻手掐滅。它吱叫哀鳴一聲被我開窗扔掉。
我關上門,輕撫去手套上的血跡,回身走向他。
討厭的神族,討厭的天使,討厭的小孩子。
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龐,戳一下,柔軟又溫熱。
“沒有我你就死了,知道麼。”
他目不轉睛盯著我,睫毛長長,像個精致的小玩偶。
我揉揉他的咽喉,來回比劃。
“傻鳥人,你知道自己在哪裡嗎。”我有些痛快地勾起嘴角,“你被你的同類遺棄了。”
我沒有殺他,雖然他的血散發出的香氣令人著迷。
如果品嘗過一次後就會失去,那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去碰。
我要的不是得到,而是永遠得到。
我犯了生平第一個不可饒恕的大錯誤,沒拿他當下酒菜。
克裡斯為此笑掉了大牙。
“得了吧親愛的歐文,解釋就是掩飾,什麼養肥了再吃,你明明就是心軟了好不好?哇哈,真不知道你居然還有天使的品性,我想想,慈悲天使是誰來著?啊,對了,是拉斐爾,哈哈哈哈,我是不是以後應該叫你小拉斐爾了,唔,聽起來似乎不錯,小拉斐爾?小拉斐爾,嗚嗚嗚……”
我很乾脆地一腳把他踹出新家。
開玩笑,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魔界的人覺得恥辱的事情麼?我冷哼一聲,腦海中一邊盤算用什麼小菜搭配他的血比較可口一點一邊取了桌上的高腳酒杯進屋,坐到小家夥身邊。
“喂。”我道。
他睜開眼,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你渴不渴?”
我口氣不太好,任誰身邊突然多了這麼一個累贅大概都不會太高興,特彆是吸血鬼。
我特彆憎恨吵鬨,而且這個憎恨已經達到了某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