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餓,不僅餓到興奮起來,還控製不住自己的形態。
如此多的異狀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怎麼看都十分驚悚。
——非人哉。
蘇肴很長時間沒聽到腳步聲,心一點點地下沉。
他離開了嗎?
剛才她應該忍一忍的......為什麼要反駁……
就在徹底絕望之前,腳步聲再次響起,男人重新站到她的麵前。
蘇肴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在黑暗與死亡的威脅下,她不可避免地對他產生了微妙的依賴。
“我餓。”她又重複了一句,圓潤的雙眼緊巴巴盯著他,“很餓。”
她說謊了,她很餓。兩天內隻吃了一塊餅乾,比周武斌吃得更少。
蘇肴不懂陌生可怕的男人為什麼要揪著這點不放,但她現在隻想順著他的心意,成功逃離這裡。
既然他想問,不如就承認。
男人在她麵前站定,他垂眸看著她:“張嘴。”
蘇肴聽話地張嘴,泛白的唇瓣猶疑地分開。
冰涼的手指再次貼上來,隻不過這次,它摁住了那枚粉嫩的唇珠,微微一壓還能彈回來。
蘇肴開始發抖,微翹的眼也瞪圓了。
他的動作太侵犯了,陌生男女絕對不會達到這種程度。
但更無措的還在後麵,男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唇,手指卻一點點探進她的口中,撫過潔白整齊的牙……
蘇肴條件反射地想閉嘴,但又顧忌著那根肆意的手指,於是隻能含著淚,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檢查完她的口腔。
惶恐的淚水砸落到手指上。
男人終於大發慈悲地收手,高高在上地盯著她的眼睛:“哭什麼?”
蘇肴咬著唇:“我、我有男朋友……”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冷。
他仔仔細細地,不顧女孩的眼淚和祈求,又將她的唇齒研究了一遍。
蘇肴再也不敢亂開口,揣著害怕和退縮,硬著頭皮忍耐著他的動作。
男人臉上的冷漠這才消散了些許。
地上的藤蔓窸窸窣窣地攀爬,其中一根卷著一袋鬆軟的麵包和一罐紮實的速食粥,無聲無息地鑽到男人的腳邊。
他收起手,無人注意時取下麵包和粥。
嘩啦。
噗呲。
是包裝袋被撕開、罐頭被打開的聲音。
麵包被喂到嘴邊時,蘇肴的大腦瞬間宕機。
男人沒說話,但他的動作無疑是要將食物喂給她。
近在咫尺的麵包,帶著撲鼻的鹹香。微焦的外殼上鋪滿了肉鬆,周邊點綴著蔥花。哪怕沒有咬下去,也能提前感受到鬆軟的內裡、細膩的口感。
蘇肴下意識吞咽了一下,腹中的饑餓感越來越強。
可她還記得他在半個小時前,搶走那包巧克力派,捏爛了也不願給她。
思及此,她強忍住自己的饑餓,扭頭以示拒絕。
“你們的食物,太珍貴了,不用給我吃。”
男人冷笑一聲,不容拒絕地將麵包塞進她的嘴裡。
“咬。”
動作快於大腦,在蘇肴反應過來時,她的牙齒已經陷在鬆軟的麵包瓤裡。
好吃。
比從前吃過的任何一個麵包都好吃。
口齒先嘗到味道,腸胃就恨不得直接吞食。
蘇肴在男人的逼視下,艱難地咽下第一口,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
在她吃完兩口麵包後,他又端著一勺粗糧粥,送到她的嘴邊。
“我想自己吃……”
反抗的話並沒有進入男人的耳裡,他強硬地將食物一口口送到她的嘴邊。
蘇肴唯一能做的,隻有咀嚼和吞咽。
塞滿食物的麵頰微微鼓起,像是終於有了些肉。
男人在喂食時,長久地盯著她的臉,目光從眼睛滑到鼻梁,再落到臉頰,最後落在唇齒間。
他踹走了流浪貓的食物,冷漠無情地離開。背地裡卻又套走了它,逼迫著它吞食親手喂的小魚乾。
蘇肴最開始還能保持理智,最後隻顧得上吞咽麵包和粥。
自從逃離學校後,饑餓維持了一個月,這還是第一次嘗到飽腹感。
等到最後一口粥喝完,充盈的腸胃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幸福,蘇肴差點哭出來。
好在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處境,眼巴巴地看著男人。
“你能把我救出來嗎?”
男人沒說話,他伸出手指,擦掉她唇角餘留的肉鬆。
然後當著她的麵,低頭緩慢地舔舐掉。
“好。”
蘇肴眼睜睜地看著他做完這個動作,頭皮瞬間一炸。
變態。
她遇到了一個變態!
雖然吃掉了他給的食物,但蘇肴並不想為此負責,她迫切地希望他趕緊如約解救她,然後……然後躲得遠遠的!
嚓嚓。
藤蔓崩斷的聲音接連響起,困住手腕、腳腕的細小藤蔓率先掉落。
男人最後才暴力扯斷了困住蘇肴腰身的粗壯藤蔓,將她從殺人武器中解救出來。
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蘇肴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但她很快就被拽了回來,男人仿佛對她的逃離很不高興,手掌順從心意地抬起,停在小荷尖尖角。
冷淡又粗魯地揉捏了一把。
“這是報酬。”
“你!”
“祁山澤。”男人雨露均沾地動了動手掌,強硬地盯著她的眼睛,“記住了,我叫祁山澤。”
蘇肴的臉早在他動手時就紅了個徹底,趁他話音剛落,又驚又怒地甩開他的手,慌不擇路地逃出房間。
身後無人追來。
蘇肴依舊不敢停下,她現在隻想回到人群中、回到周武斌身邊,才能真正感受到安全。
終於繞過轉角,空曠的廢棄倉庫中央,正陷入一片嘈亂。
她離開後,餓急了眼的二十多人,一擁而上想要從三個外來者手裡搶走泡麵和其他食物。
而周武斌就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