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自負,你們自己選。”
說完,她就跟上了隊伍,似乎真的就沒想過要保護這些留下倉庫裡的幸存者。
等到一行人徹底走出大門時,意外地根本沒人跟上。
元均拍了拍宋知歡的肩膀:“走吧。”
宋知歡也沒再扭捏,末世裡的良心本就不多,她一個人也沒法照顧那麼多人。
耽誤了這麼些時間,郊外的喪屍越逼越近,聽覺靈敏的人,甚至能夠聽到隱隱約約的嘶吼聲。
沒人看到井蓋是怎麼掀起的,祁山澤抱著蘇肴,第一個跳了下去。
“走!”
宋知歡跟上,接住了背著“拖油瓶”的宋知凡,元均落在最後,心細地將井蓋再次焊死在洞口。
最後一絲光亮被掩蓋,黑暗和惡臭一同襲來。
四個落地的異能者蹚在汙水裡,行走間帶起了一陣陣水聲。
蘇肴有些不安,輕輕地拉扯男人的衣袖:“我可以自己走。”
她到底還有一定的重量,總不能全程都被他抱著。
“你知道這些汙水裡混雜了什麼嗎?”
祁山澤一邊往前探路,一邊漫不經心道:“生活垃圾,食物殘渣,肮臟的地底生物。”
“一腳踩下去,說不定還能踩到正在覓食的血吸蟲、老鼠、蜘蛛......它們會鑽進你的鞋底,啃咬你的肌膚,讓你的雙腿大麵積地紅腫。”
“再或者,正在前進時,一隻壁虎或者蝙蝠爬上了你的頭頂、掉進了你的衣領。你嚇得叫出來,隻能當著我的麵掀起衣角,露出白嫩的小匈脯,求著我幫你抓走它們。”
“也可能狼狽地摔進水裡,發現絆倒自己的就是一副被肢解拋屍到下水道的爛骨頭,跟惡臭的水裡與它們貼麵問好......”
最後一個音落下時,最後方“噗嗤”亮起一道熾熱的火焰,恰好照亮了祁山澤的臉。
很俊,也很陰森。
黝黑的眸子古怪地盯著蘇肴,在這種極端環境下,十分滲人。
剛才那些話,蘇肴一個字都不落地聽了進去,原本想要自己走的念頭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雙腳甚至還悄然地收縮,緊緊地貼在祁山澤的大腿旁。
她、她不想踩到爬蟲和老鼠,更不想踩到屍體!
“元均,你總算舍得給我照明了!”宋知凡的嚷嚷打斷了沉默緊張的氛圍,“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撲進水裡?有異能你就用啊!”
元均沒理他,隻有手裡的火焰默默地變旺盛了一些。
“這才差不多。”
雖然整體環境還是十分昏暗,但宋知凡已經滿意了,至少能看得請腳下的路。
神經放鬆下來後,八卦心再次上線。
他偷摸地瞅著最前方的隊長,小聲道:“為什麼那個女孩會在隊長的房間裡?他又為什麼要抱著她一起離開?”
宋知歡抿起唇,從她的視角,隻能看到女孩濃密五黑的頭頂,至於其他部位,全被隊長牢牢地護在了懷裡,根本看不清。
“我也不知道。”
她不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唯獨道德底線在隱約地提醒著她——這樣不對。
或許那女孩是被強迫的?
“會不會是隊長強迫了人家?”
要不說是龍鳳胎,兩人的思路正好撞在一起。
“彆胡說。”宋知歡沉下聲,“隊長不可能做這種事。”
“那萬一真的是隊長......”
“那也有他的道理。”
“......”
宋知凡無語地看著自己的親姐,幽幽歎了口氣。
他們這夥人的良心,還真是十分的有限呢。
嘖,背上這窩囊廢真的是越來越重了!
他嫌棄地往上顛了顛。
.
幾人又迅速地往前走了一段路,但汙水本身就帶有阻力,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步伐也越來越沉重。
無人注意時,宋知凡摸了摸腰間的口袋,臉色頓時一變。
“我的牛肉乾呢?”
“什麼牛肉乾?”
宋知凡摸遍了全身,滿腦袋都是困惑:“我走之前,把裝著牛肉乾的布袋掛在了褲腰上,現在找不到了。”
香辣味的,手撕的,嚼起來又硬又香,最純正的內蒙特產。
“也許是在哪刮掉了。”宋知歡不以為然,“彆大驚小怪。”
“好吧。”
宋知凡悻悻地鬆手,繼續往前走。
隻不過越走,背上的人就越沉,鼻間的腥臭味也在加重。
他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真想把這個窩囊廢扔了,壓死我了!”
走在最後麵的元均聽到了這話,正想讓宋知凡把人換給他來背,隨即眼神就是一凝。
半昏暗的環境下,他離宋知凡還有一段距離,隻能看清他背上確實趴著一個人。
但......那個隻見過幾麵、試圖搶他們食物的窩囊廢穿得是黑色衣服嗎?
元均快走兩步拉近距離,火焰也更加旺盛。
在橘紅色的光亮閃爍中,他看清了“窩囊廢”的身上,竟然披著一層黑色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