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妙,好完美的一個局。
要不是蘇琳琅早晨聽到阿姆和許婉心的對話,知道那是阿姆的意圖,而非許婉心的,她也得誤會,這是婆婆下的指令,要將她送走。
但她當時恰好聽到,是阿姆在勸婆婆,婆婆並沒有吐口。
所以她知道阿姆是先斬後奏,假傳聖旨。
阿姆,從蘇琳琅一醒來就知道她不對勁了,但她之上還有沒有彆人?
蘇琳琅槍依舊抵著,再問:“我可是賀樸廷的妻子,你將我綁走,就不怕將來他追查到你,送你去坐牢?”
劉波一愣,磕磕巴巴:“少,少奶奶,也許您真的克夫,離開賀家會對樸廷少爺更好呢,我……我是想救我家大少爺呀。”
不愧他爸蓋章的老實,他可真老實。
許天璽敲劉波腦袋:“你傻呀,少爺出事關少奶奶什麼事,家裡正亂著,再聽說少奶奶沒了,老太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擔負的起嗎?”
劉波一經提醒,也是恍然大悟,一巴掌拍上頭:“是我糊塗,咱們回家吧!”
他說著就點火,但才要發動車,就又聽砰一聲,子彈擦耳而過,槍聲震耳欲聾。
是蘇琳琅,她竟然又開槍了!
許天璽被嚇到抱頭彎腰,劉波更是像團爛泥般癱軟。
子彈恰好從他雙.腿間擦皮穿過,擊穿真皮座椅打在防彈底盤上,咚的悶聲。
蘇琳琅說:“劉波,你本人不可能把我送回大陸,肯定是先送到某個地方再由人轉送,要我猜得沒錯,那個地方不遠,人也離的不遠了,對吧。”
她又溫聲說:“這件事以我為主導,我最愛和平,不愛傷人,但前提是你要乖。”
劉波辯解:“少奶奶,我們沒想害人,真的隻是想送您回大陸!”
蘇琳琅槍抵:“再不老實,下一顆子彈就會直穿你腦門,你是匪徒,擊斃無罪!”
劉波緩緩側首,這分明還是原來那個少奶奶,但此刻她的目光是那麼的淩厲,霸氣十足,盯著他,就仿佛在盯一隻垂死掙紮的螻蟻。
“海邊,一個老避風塘,那兒有蛇頭,承諾會將您送回大陸。”他說。
蘇琳琅思考片刻,再問:“阿姆就是綁匪的人吧,她之上還有人的,是誰?”
一個太太房裡伺候的貼身女傭,說她就是內奸頭子不大可能,她上麵肯定還有人,蘇琳琅當然得知道那個人是誰,因為就是那個人搞綁架,還準備栽贓她。
許天璽吼:“快說啊,我代表哥承諾你,隻要你坦白存寬,他以後絕不追究你。”
劉波舉手發誓:“阿,阿姆說了,就是大太太的旨意。”
許天璽都無奈了:“你是不是傻,我姑媽天天吃齋念佛的,會害人?”
劉波一臉認真:“但是,她真的不喜歡少奶奶呀。”
蘇琳琅包裡的移動電話突然響起,車上氣氛詭異的寂靜,卻又喧囂的叫人煩躁。
“少奶奶我知道錯了,我好後悔的,求你了,讓我帶你回家。”劉波哀求。
現在的電話是不顯示號碼的,想要查通訊號碼得去電話局的機樓,所以蘇琳琅也判斷不準電話是誰打的。
她接了起來,聽到是劉管家的聲音,捂上聽筒,示意劉波:“接。”
劉波遲疑,問:“說什麼?”
蘇琳琅:“按你原本計劃的,就說我們出車禍了。”
……
以現有情報分析,阿姆就綁匪內應,她是許婉心從娘家帶來的女傭,倒不怕跑。
但她上麵是誰,那個人在賀家又是什麼身份地位。
想救賀樸廷,就不能跟家裡說實話。
劉波接通:“喂,阿爸。”
劉管家語聲焦急:“萬佛寺打來電話,說少奶奶還未到,你怎麼開車的?”
劉波磕磕巴巴,看蘇琳琅:“我們出……出車禍了。”
劉管家氣急:“少奶奶沒事吧,快告訴我你們在哪裡,我即刻派人救援。”
蘇琳琅抓過電話掐掉,拍方向盤:“現在,按原計劃,送我去找蛇頭。”
劉波眨巴眼睛:“您想回大陸,對嗎?”
蘇琳琅說:“蛇頭就是綁匪的人,去找綁匪,救大少。”
劉波的手指才剛剛經許天璽包紮好,被嚇的打了個嗝。
許天璽也被嚇到了:“阿嫂,要真是綁匪,我們應該回家商量,報警。”
蘇琳琅槍指許天璽:“家裡要有綁匪內應通風報訊呢,你是想你表哥死?”
再看劉波:“開車。”
營救人質講的是快準狠。
快,是第一要素!
……
車繼續前行,為不引人起疑,蘇琳琅吩咐許天璽將玻璃上的血跡清乾淨。
劉波的襯衣上也滿是血跡,但沒關係,他蓄意製造車禍,出點血才正常。
下高架橋後再行半個鐘,是一片正在建的碼頭。
背後青山蔥脆,前麵是灰塵揚天,一望無際的臨海大工地。
這是個新建的港口,大型吊機,裝載機來來往往,喧囂揚天中工人們汗流頰背。
再往前走兩英裡就是窄窄的小路了,有一大片廢棄艇戶半沉在水下,水麵浮著廢棄的魚籠,了無人煙,這是個正在等待拆遷的老避風塘。
劉波看蘇琳琅:“阿姆說的蛇頭就在前麵,咱們也該下車了.”
許天璽忙解安全帶:“阿嫂,讓我去探路吧。”真要是綁匪,不能叫阿嫂冒險的。
蘇琳琅卻掏出移動電話,問劉波:“車載電話號碼多少?”
這個年代的特色,車上都有一部車載電話。
劉波報了個四位數,蘇琳琅隨即用移動電話撥通,再接起來試音,把車載電話帶麻.醉槍一並丟給許天璽:“切不可掛斷,隨時聽我指令!”
再看劉波:“下車帶路。”
許天璽大驚,這阿嫂還真是個將門虎女,她竟要親闖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