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刀 越快的錢,越能叫底層綁匪反水……(1 / 2)

女孩已看清來人,說:“阿姐勿慌,工地來的,普通人。”

前麵有工地,阿鬼這個士多店除了勾結綁匪,還麵對工地上的工人。

快艇停,來人大喊:“阿鬼,三條萬寶路兩紮沙士,要送香口膠。”

肥佬趴地埋頭,恨不能給自己填把土,蘇琳琅持槍上膛,示意女孩:“去看看。”

女孩備煙的功夫,來人不停踢甲板:“阿鬼,搞快點。”

“那麼急,趕去投胎啊?”女孩提東西出去:“總共三百塊。”

來人吹口哨:“阿霞要不要小費啊,湊近點,叫聲哥,我就給你小費。”

“滾!”女孩嗬斥。

男人死皮賴臉:“阿霞最近越來越凶,都不可愛了。”

另一個要厚道點:“你這樣取笑她,轉眼阿鬼又要打她,快點給錢啦。”

“要是在大陸,她飯都吃不到,還要被PLA抓去當黑工,港城可是北姑的天堂,她們也理應服務我們。”來人伸手,想碰阿霞的,但厚道一點的那個在開快艇,猛的加速,把他拉走了。

……

麵麵相對,蘇琳琅問:“你叫阿霞,跟著媽媽一起來港的,媽媽呢?”

大陸姑娘來港,唯有蘇琳琅是個童話,有幸嫁入豪門,更多的在底層,苦苦掙紮。

阿霞神色悲涼:“他打的,把我媽媽的頭打破了,她睡了兩天就……去世了。”

“為什麼不回大陸,你不會真怕被PLA抓去當勞工吧?”蘇琳琅問。

PLA,大陸人民武裝力量軍,在八十年代,這邊的謠傳是PLA無法無情,隨便就會開槍亂殺人,在大街上隨便找個理由就會抓人去當黑勞工。

但蘇琳琅的爸爸就是一名退伍的PLA,她知道的,那是胡扯。

阿霞從大陸來,當然也知道那是胡說。不過她歎氣:“家裡太窮了,回去要餓肚子的。”

蘇琳琅指牆角的保險櫃:“需要知道密碼嗎?”

阿霞搖頭:“我知道密碼,但跑了沒有用,阿鬼是蛇頭,在大陸和港府各個口都有熟人,我跑了還是會被抓回來的,到時候隻會被打的更慘。”

“你認為他還能活過今晚?”蘇琳琅挑眉。

農場的她冷漠遲鈍,星際的她是架殺人機器,但當兩個靈魂融合,她就擁有情感了。

看到阿霞這個樣子,她憤怒,難過。

阿霞到底還小,輕聲說:“我媽媽說殺人要償命,今天不償以後也賴不掉。”

肥佬深以為意,磕頭如搗蒜。

夕陽眼看落山,窄窄的船屋裡彌漫著血腥和臭氣,加上海水的鹹腥,交織成一股叫人呼吸便要作嘔的氣息,忽而肥佬噗呲放個帶血的屁,阿霞欲嘔。

“阿姐,你……聞不到嗎?”她問。

憑著殺伐果斷,從小兵仔做到上將的女性,怎麼可能被臭氣影響情緒?

蘇琳琅輕輕拍阿霞的背,示意她看肥佬。

他其實一直在悄悄朝著櫃台挪,那下麵有槍,他在伺機拿槍,要反殺。

蘇琳琅從洋裝中抽出包裹的軍刀,輕聲問阿霞:“你很愛媽媽的吧,很想她,對嗎?”

阿霞望著肥佬眼看就要夠上槍的手,無聲哽噎,淚珠如斷線般滾落。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眼神也變的狠戾。

夕陽落山,肥佬的手眼看就要夠到槍了,蘇琳琅把上阿霞的手,倆人一起舉起了軍刀!

……

賀家大宅。

會客廳,賀樸鑄閉眼聽著,待腳步聲近了,提起棒球棍砸向玻璃,正準備進門的劉管家頓時止步,手捂脖子。

“該不會我隨便玩鬨,傷到臭北姑了嗎……劉伯?”賀樸鑄陰陽怪氣到半路,見劉管家捂脖子的指縫間在往外滲血,嚇到了:“明明剛才有人說北姑回來了,我……?”

他想傷的是臭北姑,不是爺爺的老傭人。

這囂張跋扈的小少爺,有躁鬱症,但也著實讓人受不了。

劉管家掏手帕揩著血,沒說話,走了。

還好洗完腎的老太爺將會昏睡一夜,暫時不會醒來。

但家中就夠亂的了,怎麼少奶奶去敬個香怎麼都會出車禍?

劉波是個老實孩子呀,到底在搞什麼鬼?

是少奶奶真出車禍了,還是劉波勾結綁匪了,他現在又該怎麼辦。

“劉伯?”一個身著灰色旗袍,戴黑框眼鏡,妝容精致的女人將他迎麵堵上。

劉管家抬頭一看,忙站定:“二太太好。”

二太太孫琳達雖然親自伺候到老太太去世,但依然不被老太爺接納。

前十年家宴都不允許上桌,直到現在,兒子都二十好幾了,她還是經學碩士,老太爺依然不準她入自己臥房。

她端然站在門上:“聽說阿爸病了,我親自囤了參湯,您端給他吧。”

她按例也在隱瞞之列,但賀墨是個老婆奴,早把綁架案講給她聽了。

劉管家說了聲不必,進屋了。

賀墨癱坐在沙發上,正在哀聲歎氣,看到劉管家進來,問:“我大哥怎樣?”

劉管家剛去了趟醫院,照料大老爺賀章,他說:“還好。”

賀墨聲顫,幾欲哭出聲:“16億,太多了。”

綁匪來電,開價了,不多不少,要十六億,恰是賀家的金池數。

而且不準砍價,不要新鈔,不要連號,隻給三天時間籌款,到期不給直接砍腿。

劉管家忙問:“您應下來了吧。”

賀墨攤手自嘲:“把董事局主席的授權和印章給我呀,我來簽支票。”

他無比的喪氣,還不忘挖苦劉管家:“我跟綁匪說了,二房無權拿事,要等長孫媳婦蘇琳琅的示下。”

見劉管家麵色蒼白,他一愣:“蘇琳琅也該回來了,人呢?”

……

說回蘇琳琅這邊。

海腥味隨著夜色深沉,濕而熱的霧氣鎖著海平麵,遠處工地隻有嘈聲傳來。

這是個天然的,適合殺人越貨的夜晚。

阿霞看蘇琳琅,再看看地上暈死過去的肥佬,有點懵,輕喚:“阿姐?”

蘇琳琅早打開保險箱了,正在往阿霞的內衣裡縫鈔票,抬頭:“唔?”

“原來我覺得孫嘉琪跟賀少才相配,但現在我覺得你更好。”阿霞說的沒頭沒腦:“你雖然是北姑,但不比港姐差。”

蘇琳琅知道的,全港人都覺得她配不上賀樸廷。

她在內衣裡縫了將近十萬港幣,示意阿霞把它穿在上身,又縫一隻綠書包的夾層,這裡麵也有十萬港幣。

她說:“拿錢回家讀書去,如果家裡人阻撓你上學,不讓你讀書,你就還上港城來找我,我供你讀書。”

是孩子,就總是會想家的,阿霞從床底下拖出一隻小小的鐵皮盒子,將它裝進了書包,說:“這是我媽媽的骨灰。”

女孩有點羞澀的吸了吸鼻子,又說:“我要帶她回家了!”

蘇琳琅看了看女孩,柔聲說:“你是個好孩子。”

阿霞的母親,那個偷渡來港的女人,來的時候也是在暢想著,要帶孩子過好日子的吧。

可如今,她變成了一抹骨灰,被裝在一隻廉價的鐵皮盒子裡。

……

蘇琳琅和阿霞正聊著,聽到外麵有馬達聲響,阿霞說:“他們來了。”

又解釋:“是綁匪,他們乘的是8人快艇,馬達聲更加響亮。”

蘇琳琅快速收線頭紮起綠書包,裝了一支.槍,回頭看窗外:“誰是小頭目,叫什麼名字?”

自霧色中駛來的快艇上有四人,清一色蛇腰短腿,腰間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