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正聊著,蘇琳琅陡然拔刀,飛剁,許天璽回看,阿榮哥已經快進小樹林了。
軍刀飛過去,恰剁在他對麵的樹上。
阿榮哥是匪幫二把手,也是阿強哥的軍師,智囊,他身手不行,就不說拿刀拿槍了,連點拳腳功夫都沒有,但據說他腦瓜子特彆好使。
這一路他都表現的還算配合,這是想逃了,不要命了?
他一臉諂媚:“阿……阿嫂,我就撒個尿!”
蘇琳琅拔刀而指:“撒。”
阿榮哥磕磕巴巴:“阿嫂您這樣看著,我撒不出來呀。”
朝陽初升,日光照進樹林,這美人膚若海棠,眸似畫,但目光凶殘如狼。
想想她砍人就當是在農場裡砍甘蔗,阿榮哥兩腿哆嗦,兩股顫顫。
蘇琳琅刀挑皮帶:“尿不出來就砍龍頭,直接放水。”
皮帶開,褲子掉,阿榮哥蜷腰轉身:“尿來了,已經來了!”
尿不但來了,來的有點早,都濕透褲子了。
劉波和許天璽對視一眼,想起什麼,同時看車中的賀樸廷。
金色的晨光灑在沉睡男人光潔而硬朗的額頭上,他有一張標致而俊朗的麵龐,雖頭受重創,一路顛摔,但也夠能忍的,愣是沒哼出過一聲來。
偶爾他也會睜眼看看,旋即就會支撐不住暈過去。
剛才他還醒著,此刻眼睛又閉上了,也不知是暈過去還是睡著了。
他對阿嫂很好的,專門上大陸接她,來港之後也一直是貼身照顧,但那時的阿嫂相貌甜甜,乖巧沉默,他對外稱她叫大陸小阿妹,還說她是難得的乖乖女。
現在的她變了,變的凶悍,強悍。
大少醒來,要看到如此凶悍的阿嫂,也會被嚇哭吧?
劉波和許天璽再對視,心說還好,大少沒看到少奶奶剁男人水龍頭,不然隻怕也會像他倆一樣,隻是看著就被被嚇到尿褲子。
太丟臉了!
話說,阿榮哥心裡也直犯嘀咕。
賀家阿嫂看管的並不嚴,並沒有捆手捆腳,真說逃他是能逃掉的。
但他現在沒想逃,因為蘇琳琅隻是下山了,遠沒有安全。
他也不必逃跑,因為阿強哥會布下天羅地網,將這車人全數撈回。
……
此刻他們是藏在一處山灣子裡,還沒有搜索到對講機信號,就證明綁匪大部隊離他們還比較遠,趁著這個喘息之機,蘇琳琅也該給老太爺報平安了。
另一頭,劉管家在老太爺的示意下,親自接起電話:“喂?”
蘇琳琅:“劉伯,是我。”
劉管家猛攥電話,唇哆嗦:“少奶奶您還好吧,您在什麼地方,安,安全嗎?”
“我們很安全,家裡都還好吧?”蘇琳琅問。
“我們很好,聽說您出車禍了,傷的不嚴重吧?”劉管家哽噎。
他的激動驚到了賀墨和老太爺,向外張望。
蘇琳琅再問:“老太爺醒了嗎,能接電話嗎?”
“當然能。”劉管家連連點頭:“他一直在等您的電話。”
蘇琳琅說:“把電話給他。”
劉管家提著KTAS手搖式古董電話進門,儘量顯的不那麼激動:“是少奶奶!”
……
俗話說得好,將門無犬女。
一個大陸PLA的團級乾部,家風就不可能教養出個通匪的女兒。
所以雖然剛才賀墨一再說蘇琳琅通匪,攜款潛逃了。
但賀致寰並不信。
他也知道隔著肚皮不是親,若是親兒子被綁,當爸的可以毫不猶豫傾儘家財來救,但要是侄子,那個心理價就要大打折扣,所以賀墨才會一再砍價。
還準備讓個全港有名的風月片女皇搞談判。
老爺子被氣的一口氣眼看要咽。
而他最疼愛的大孫子,在匪窩裡經受著怎樣的折磨?
老爺子憂心如焚,肝腸寸斷,而此刻,孫媳婦來電話找他,會是什麼事?
示意兒子端走粥,見他要拿電話,老太爺嘶聲:“給我!”
賀墨終是不放心蘇琳琅,小聲說:“阿爹,以防萬一咱還是錄個音吧?”
“不必,把電話給我。”賀致寰說著,接過電話,聲顫:“琳琅?”
雖說孫媳婦打電話來了,但她目前是什麼處境沒人知道。
他以為的最大可能是孫媳也被綁了,這是被綁匪脅迫著打電話來要贖金的。
人生之艱難仿如悠悠長河,浩浩不息。
賀致寰一生拚搏,百煉成鋼,卻不想在八十高齡,竟要麵對如此艱難的局麵。
他坐擁半城,富可敵國,卻也十麵埋伏,四麵楚歌。
還,苟延殘喘,殘燭將熄。
……
“爺爺,是我。”蘇琳琅開門見山,說:“昨天您控製了阿姆做的很對,因為她是綁匪的眼線,但我希望您暫時不要聲張。”
老太爺仿如殘燭隨時會滅,但他精明不減。
一聽孫媳婦說話的聲音那麼從容,就知道她是安全的了。
他點頭:“唔。”
蘇琳琅再說:“您也明白,一個阿姆翻不起風浪,她上麵肯定還有人,所以我希望您沉住氣,隻聽我說就好。”
都已經這樣了,一個八旬老人有什麼沉不住氣的,賀致寰:“講。”
看賀墨在湊頭過來,他瞪眼,賀墨於是縮回了腦袋。
“是喜事,所以您更要撐住!”蘇琳琅說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看賀樸廷,他麵如白蠟,慘無人色,但有呼吸。
農場的蘇琳琅,星際的女上將都不懂感情,但當她們合二為一,就懂了。
老太爺對她很好,幫她葬父,給她裁新衣,還信任她,賞識她。
她也要做到以父之名起誓的承諾,想到他會有多激動,她心中也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