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濾鏡 風落在她身邊(2 / 2)

星光降落 棲遙 5493 字 8個月前

她一秒還在回頭快語連珠地數落人,下一秒轉頭見到戚瑤,明顯一頓,眼睛瞪大,神情迅速變換,驚喜不已。

“哎呀,瑤妹來啦。”

方倩的理智隻容許她猶豫了兩秒,就伸手拉著戚瑤進來,興奮地小聲誇:“昨天大白說見到你了我還不信,誰知道是真的!你本人也太漂亮啦!”

“來,瑤妹隨便坐啊!都是些家常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大白招呼著,“這是我老婆。”

戚瑤跟方倩說了兩句話,大概能感知到他在家裡是什麼地位,看著他那副眉眼耷拉的樣子想笑,“好。”

餐桌是簡約的白色,幾個人分兩側入座,周漆在主位,方倩和大白坐在戚瑤對麵。

滿滿一桌菜,擺得整齊,色相和氣味都不錯,勾得人食指大動。

“你做的啊?”戚瑤小聲問。

“怎麼可能。”周漆一驚,湊過來小聲道,“都是這夫妻倆做的,我在廚房幫忙,還被他們轟出來了。”

“主要是因為你幫的是倒忙。比如什麼把切好的小蔥扔到垃圾桶裡,留下蔥頭,把醋拿成醬油。”方倩說,氣得周漆撇嘴,逗笑了一桌人。

“來。我們先慶祝一下周漆小朋友,年紀輕輕,已然有了房!”

大白舉起酒杯,手臂向前。幾個人都很給麵子地舉杯碰杯。

方倩:“恭喜哈,喬遷快樂,前途無量。”

“以後就是鄰居啦,小朋友。”戚瑤跟著道。

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周漆沒說話,隻是悶頭喝了一大口,還嗆了兩下,不知道是酒太辣了還是什麼,臉又紅了一大片,連眼尾都有點紅紅的。

戚瑤本來還擔心她杯子裡的透明液體也是酒,謹慎地抿了一小口,發現是雪碧,才放下心來。

“還有,要感謝我們的瑤妹願意來參加鄰居家普普通通的聚會!”

大白又樂嗬著給自己和周漆倒酒,被方倩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抖著手隻倒了小半杯,同樣舉起來。

“你放心,我們都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不會泄露你的隱私。祝你以後星途坦蕩!”

周漆就專業得多,認真道:“祝你代言多多,片約不斷,接到的都是喜歡的本子,開心地晉升頂流。”

方倩:“祝你以後戲路越來越廣,搭戲的男演員都是超級大帥哥。”

戚瑤手指並攏握著杯子,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她出道以來也參加過不少聚會,劇組殺青,綜藝開機,公司聚會,沒有一次是完全和圈外人一起在家裡吃飯。

他們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隻能依據自己對娛樂圈的理解,給予她最真誠的祝福,這感覺很奇妙,又很……慰帖。

她抿唇舉起杯子跟大家碰了一下,真誠地輕聲道:“謝謝。”

“好了好了,彆這麼嚴肅無聊,小心以後瑤妹不來了。”方倩舉起筷子笑著道,讓大家開吃。

戚瑤盛了小半碗飯,邊吃邊聽他們聊天。

方倩很有分寸,不打聽八卦也不問她一些稀奇古怪的娛樂圈秘辛,隻是淺淡地跟她聊著天。

“所以你們真的是吃不胖嗎?”

“怎麼可能。”戚瑤擺擺手,“隻是鏡頭需要,吃得少動得多罷了。”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可能有的人是易瘦體質吧,反正我不是。”

“小孩兒啊,不是哥說你,你這年紀也該談戀愛了,再過幾年就該成家立業了。”

大白慢悠悠喝著酒,語重心長地,“彆怪哥多嘴哈,生活裡還是得有個伴兒。不管是你,還是樹,都是這樣。”

周漆難得沒出聲嗆他,隻是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動。

“誒,”大白忽然想起什麼,“我記得你之前說高中暗戀過一個女生來著?你是哪個學校的,社區中學?”

“不是暗戀!”周漆嗆了兩口,臉都咳紅了,瘋狂製止大白。

“嗯?”戚瑤正和方倩說她新劇,聞聲回過頭來,“你是社區中學的?”

周漆點點頭。

戚瑤桃花眼裡似乎閃著微光,略顯驚喜地笑著看他,“學弟啊。”

周漆猶豫兩秒,握著杯子的手指收緊,輕聲道,“其實,我初中就認識你……”

他也許是真的有點醉了,說話有些吞吐,目光遊離,連耳根都泛著紅。

“嗯?你說什麼?”戚瑤湊近了點。

一張漂亮的臉湊到眼前,周漆頓時更結巴了,一個字都擠不出來,所幸響起的門鈴拯救了他。

他騰地一聲站起來,連帶著一雙筷子都掀翻落在地上,“我去開門。”

戚瑤和方倩麵麵相覷。

“這小孩兒。”方倩嘀咕著,去廚房給他拿了雙新筷子。

開門的聲音響起,接著是周漆略顯驚喜和興奮地喊,“哥!開完會了?”

戚瑤心臟猛地漏了一拍,握著筷子的手頓時收緊。

男人淺淡應了一聲,接著是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聲音,還有禮品袋被擱置在櫃子上的聲音。

“給你的禮物。”

喻嘉樹緩步從玄關邁進客廳,頷首跟方倩打了個招呼,視線落在桌上時,頓了兩秒。

戚瑤今天化了個淡妝,長發柔順,穿著簡單,既不過分隆重,也不過分隨意,修身的灰色上衣襯得她更白,在餐廳的頂燈照耀下像在發光。

她掀起桃花眼,安靜地看來。

眼神清澈又明朗。

沒來由地,喻嘉樹忽然後悔沒有買一瓶橘子汽水。

他頓了一秒,徑直往她身邊走去。

修長骨感的手握住椅背,輕輕往後拉。指側的那顆淡色小痣隨動作時隱時現。

鼻息間縈繞著淺淡的薄荷香,他在她身旁坐下,像一陣清冽的風落在她身邊,頃刻之間從初秋回到夏季。

戚瑤心跳如擂鼓,難以抑製地垂眼用餘光去看他。

側臉清淡,鼻梁高挺。

他們隔得如此之近,相距的十幾厘米好像被割裂成一個獨立的空間,時間與光陰自顧自地流逝,給這一幕鍍上似曾相識的濾鏡。

一如當年那個陰差陽錯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