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夏照做,“你騎過馬?”
言崢:“嗯。”
“難怪,你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葉問夏說,“拉薩賽馬場你去過嗎?聽說那裡經常有賽馬比賽。”
言崢回頭,“想看?”
“啊,不是馬上要到賽馬大會了,我還沒見過真正的馬上競技。”到達平地,葉問夏坐直,“肯定很好看。”
言崢不知想到什麼,勾了勾嘴角,“嗯,很好看。”
葉問夏:“坐車往返方便嗎?”
言崢眸色微頓,“方便。”
“那就好。”
馬道有不同的風景,小鬆鼠站在枝頭,毛茸茸尾巴彎成問號,抱著剛摘到的鬆果往回走。
聽見動靜,鬆鼠偏頭看來,隨即三兩下消失在視野。
到達馬道終點,葉問夏搭言崢肩膀下來,隻這一個下馬動作,她就感覺呼吸不暢,頭越來越暈。
言崢扶著她胳膊,“不舒服?”
“沒事,動作大了有點缺氧。”她大大吸了幾口氧,“走吧。”
剩下的路全是上坡,光看著就讓人頭疼。葉問夏第一次生了放棄的想法,但想著都到門口了,不上去又不甘心。
咬咬牙,繼續往前。
當海拔達到身體有史以來承受最高,雙腿出現疲軟,走一步都變得異常困難。
“就在這兒。”言崢停下,不讓她再繼續走,“歇一歇就回去。”
葉問夏點頭,知道這已經是自己身體極限。
她靠在一旁欄杆休息,有些頭暈眼花,心裡也很不舒服。
“你上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她說。
言崢手背貼上她額頭,確認沒有發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葉問夏還是搖頭,“我緩會兒就行,你快去吧。”
言崢還是不太放心,“真的沒事?”
“真沒事,再多等會兒就不一定了。”葉問夏氣喘籲籲,“記得幫我多拍幾張照片。”
言崢從包裡抽出兩張紙巾,將用來遊客休息的長椅擦拭乾淨,“坐著等我,我很快回來。”
葉問夏:“好。”
“喝點葡萄糖,不舒服馬上給我打電話。”
葉問夏:“好。”
確認她沒有問題,言崢這才上山。
他走得很快,腿長優勢一次跨兩個台階輕輕鬆鬆。
【葉問夏:我現在知道為什麼雪山能淨化心靈了。】
【喻冉:??】
【葉問夏:高反反得心如止水,看破一切。】
【葉問夏:活著真好。】
喻冉甩了個“哈哈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喻冉:你爬上雪山頂了?】
【葉問夏:沒有,走不動了,在原地休息。】
【葉問夏:再往上走我真的人要沒了。】
一陣風吹來,葉問夏頓感頭痛加重,還有點惡心。
又吸了幾口氧,頭痛無減輕,有液體落到手背,濕黏黏的。
手機屏幕滴滿鼻血,葉問夏趕緊用紙巾堵住,但很快紙巾就被浸透,她又換一張。
胃裡一陣抽搐,她趕緊跑到垃圾桶邊。
“你沒事吧?”有人問。
葉問夏想說話,但又是一陣反胃,酸水都吐出來。
“快打景區急救。”
葉問夏吐得說話力氣都沒有,衣服,手上全是鼻血。
身後人來來往往,將胃裡東西吐完,葉問夏用紙捂著鼻子,後腦勺突突地調,整個人昏昏沉沉,周圍聲音也仿佛遠去。
她想重新坐下,忽然雙眼一黑。
預料中的天旋地轉沒到來,跌進一堵溫熱胸膛,接著她感覺自己被攔腰抱起。
她費勁睜眼,看見滿臉急色的言崢。
“你不是上山了嗎?”她聲音有氣無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言崢下頜緊繃,步履匆匆往下走。
好在附近就有醫療救援。
“醫生,麻煩快看看她。”
醫生快速檢查葉問夏的情況,“高反引起低血糖,輸點液觀察發不發燒,發燒要馬上送醫院。”
“好。”
葉問夏被放到椅子上,此時她麵前仿佛多了一層玻璃,看不真切也聽不清。
左手傳來刺痛,她眉頭皺起。
言崢在麵前半蹲,用濕紙巾給她擦拭臉上的血漬,然後是手臂。他動作輕柔,生怕弄疼她,一點點仔細的不漏掉任何一處。
葉問夏看著他,心裡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要不要喝水?”他問。
葉問夏眨了眨眼,“要。”
言崢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溫水,喂她:“小口喝。”
溫水下肚,空蕩蕩的胃好受許多。
言崢:“還喝嗎?”
葉問夏:“不喝了。”
言崢擱下水杯,又從包裡拿出外套,給她蓋上。
“睡一會兒,我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