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洗漱完畢，言崢將人放在床上。

或許是鬨騰得累了，這會兒葉問夏很老實，乖乖躺平，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將她落到地上的手機撿起來，充電，又將被踢得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並列放好。

言崢彎腰，要去關燈。

“我不是小孩子。”她小聲說著。

“祁書堯，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了。”

“我們到底哪裡不合適？”

夢見不開心的事，她眉頭緊皺，細細啜泣。

言崢眼底翻湧著又黑又沉的深色，還有一股怒火。將她伸出來的手放回被下，溫聲：“沒有不合適。”

“是他有眼無珠，不懂珍惜你。”

葉問夏仿佛聽到他的話，原本皺著的眉頭慢慢鬆開，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

......

次日，葉問夏睡到自然醒。

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她翻了個身，習慣性去摸手機看時間。

十點四十五！

她大腦頓時清醒。

完蛋，睡過頭了。

她著急忙慌的穿鞋下床，發現自己穿著還是昨天衣服，昨晚記憶湧來。

她記得自己跟言崢吃火鍋，聽歌，喝酒，聽他說以前的事，後來她腦子就有些暈，是言崢把她抱回來的好像，再然後，她跟言崢說了句什麼話。

再然後......

記不得了。

與此同時手機震動兩下。

【言崢：醒了？】

【言崢：洗漱好可以出來吃早餐了。】

葉問夏沒再耽擱，用最快速度洗漱完，三下五除二抹完護膚品，換了套衣服出去。

隔壁居住的遊客早就離開，言崢後背靠沙發而坐，陽光從後麵窗戶落進屋內，在地板割裂成幾何圖形，他手機橫屏，像是在玩遊戲。

聽見聲音，他抬眼看來。

早餐是清淡為主，恰好解火鍋的油膩，葉問夏喝了小半碗粥，胃裡好受了些。瞧見言崢放下手機，跟著拆開餐具，“你還沒吃嗎？”

言崢應了聲：“等你一塊吃。”

“不好意思，我今天睡過了。”她先為自己的遲到道歉，“沒聽到鬨鐘。”

“我把你鬨鐘關了。”

葉問夏疑惑的眨眼：“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

葉問夏回響了一下，在腦子裡搜不到這段記憶，“啊？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

言崢抿了抿唇，“昨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你抱我回房間，後麵模模糊糊的。”葉問夏心底升起不好預感，試探地問：“我昨晚沒有做什麼很離譜的舉動吧？”

言崢笑了下，沒說話。

葉問夏預感越來越大，小聲問：“我做了什麼？不會是跟你表演了一段迪迦變身吧？”

迪迦變身這事是喻冉告訴她的。

上大學期間，有次他們三人在宿舍點了炸雞，想著配點酒，兩瓶下去她就暈暈乎乎，第二天據喻冉和雲徽回憶，當時她告訴她們自己是迪迦，非要變身給她們看，隔壁宿舍的都跑過來看。

這件事後，她牢牢記住自己的酒量。

“昨晚我隻喝了一瓶啊。”她不理解。

言崢：“昨天晚上的酒精度比超市裡常見的果酒度數高。”

“這樣。”她明白了。

她隻看了是果酒，沒看多少度。

“所以我昨晚到底有沒有給你表演迪迦變身？”

言崢輕笑：“沒有。”

她鬆了口氣。

他又補充：“但是表演了其他的。”

她又把這口氣提到嗓子眼，正襟危坐，“什麼？”

“說你是可愛多，然後是毛毛蟲，再然後是巴啦啦小魔仙。”言崢喉嚨溢出笑意，“還表演了小魔仙變身。”

葉問夏：“.......你記性倒也不用這麼好。”

言崢：“還有。”

葉問夏後脖頸都變得僵硬了。

果然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幫你回憶。

“還有什麼？”她想了想，又說，“算了，你還是彆說了，給我留點麵子。”

她垂著頭，恨不得整個人躲進地縫裡麵去。

她再也不喝酒了！

言崢笑著擱下筷子，將桌上垃圾丟進垃圾桶，“很可愛。”

哎？

葉問夏抬頭，詫異從他嘴裡聽到這樣評價。

言崢重複一遍：“喝醉的你，很可愛。”

葉問夏分辨他話裡的可信程度。

他直視她，不閃不避，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她的模樣。

“可愛？確定不是幼稚？”她問。

言崢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東西，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確認的肯定的點頭：“可愛，何況—”

他頓了頓，“在我看來，幼稚本身就是一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