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獨自租住的小屋,我打開衣櫃開始挑選適合在酒會上穿的衣服。
黑色吊帶裙?不行不行,顏色是對了,可裙子太短,怎麽看都不夠莊重。
米色長裙?還是算了,長度倒是夠,款式上卻太休閒了點。
翻來翻去沒找著合適的,現買吧!所謂名牌又太貴,動輒上千歐元,便宜的質量又太次,無論是料子還是做工看起來都非常不上檔次...
看來隻有用這個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從最裡麵的禮盒裡拿出了一身月白色繡西番蓮的旗袍,又從鬆木首飾匣裡取出與之搭配的蝴蝶耳飾與珍珠長鏈。
這些東西還是臨畢業時母親專門為我置辦的,說是為了慶賀唯一的閨女真正長大成人,可惜老人家沒多久便因病去世,空留下衣衫首飾讓人思念。
摸著懷中絲綢幽涼的質地,我歎了一口氣,這件衣服統共才穿了一次,日後因為愛惜,也是因為憑悼,便包裝好了任它躺在櫃底,本想著今生在無穿它之理由,卻未想到,時隔兩年,竟又派上了用場。
G
翌日,晚八點,溫莎城堡大酒店燈火通明,處處皆是衣香鬢影。
我生性好靜,禮貌地和同事打完招呼,便一個人托著紅酒杯去了陽台。
窗外大雪飄飛,還好陽台是封閉式,又有24小時恒溫的中央空調,我獨自一人坐在窗前品酒看雪,順便翻翻旁邊雜誌架上擺著的《泰戈爾詩集》倒也能自得其樂。
“擁裘看雪,品酒談詩,小姐真是好興致。”就在我捧著書本發呆時,一個溫潤的嗓音插了進來。
我抬頭,隻見一名衣著考究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而他身後跟著的華服女子正是顧琳琳。
這男子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看著他清俊的眉眼,我禁不住皺眉思索。
“是你啊!椰子小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句戲虐的話語便在耳邊響起。
“幸會,墨蓮先生。”被他一句話提醒,我頓時想起了他是誰。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啊?”聽到這裡,生性活潑的顧琳琳已經按捺不住地跳了出來。
“就不告訴你。”這一次,我倆倒是難得地異口同聲。
“可以邀您共舞麽?美麗的小姐。”挑了挑眉,他專注地將視線凝聚在我的身上。
“我怕不會跳,踩了你就不好了。”麵對他突然的邀請,我有點手足無措,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舞蹈白癡,當年的畢業舞會上我曾將自己的舞伴踩到呲牙咧嘴,這件事成為了我24年成功人生的少數敗筆之一,至今仍常被顧琳琳拿來取笑。
“沒關係,不會我可以教你。另外,我的皮鞋很堅固,所以彆擔心。”他聞言後迷人地笑笑,依然紳士地保持著邀請的姿勢。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一會被踩疼了可不要怪我。”我歎息了一聲,站起身來將手放在他的手心。
“榮幸之至”見我答應,他勾了勾薄唇,熟練地挽著我下了舞池。
墨蓮先生舞技嫻熟,即使是帶著跳舞菜鳥的我上陣,連跳三場下來,昂貴的皮鞋上仍是沒有一個腳印,倒是我在他的帶領下竟慢慢地悟到了華爾茲的技巧,自然也就越跳越熟練,越跳越自然,連最初的緊張感也在他暖暖的眸子裡不知不覺地被融化了。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曉,酒會即將結束。
“這次可方便告知我姓名麽?墨蓮先生。”一圈結束,我調皮地朝他扮了個鬼臉。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若有什麽事可以隨時打來電話。”挑了挑眉,他笑的風清月朗。
“哦!好的,我知道了。”接過他的名片,我低頭細瞅,隻見潔白的木紋紙上隻有一個名字和一串手機號碼,什麽公司,頭銜,地位之類的統統沒有,真真是十分簡潔。
“柳時俊”我低著頭讀出了名片上印著的姓名,原來他叫柳時俊啊!果然人如其名,一樣的英俊溫柔。雙手握著名片,我的手心激動的微微出汗。
“不知椰子小姐如何稱呼?”就在我出神時,柳時俊那好聽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
“啊!我叫蘇淺淺。回過神來,你叫我淺淺或者蘇淺都可以,就是彆叫我小姐,聽起來怪彆扭的。”回過神來,我忙不迭地回答了他。
“我的號碼是 150XXXX6138”頓了一下,我繼續說。
“淺淺,公司還有事,我得先走了,改天聯係。”收起手裡墨色的i-Phone手機,他淺笑著向我告彆。
“啊!那你慢走。”回過神來,我報以他一個燦笑。
待到柳時俊走了,我還沉溺在他溫柔的笑容裡不可自拔,直到琳琳用力地推了推我,這才幽幽醒轉。
“趕快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和大BOSS勾搭上的?”望著柳時俊的背影,顧琳琳一臉八卦地看向我。
“什麽大BOSS啊?我不認識啊!”望著顧琳琳,我莫名奇妙。
“柳時俊啊!可彆跟我說你不知道,他可是總公司新上任的CEO,鑽石王老五啊!”說到這裡,顧琳琳雙手合十,一副星星眼狀。
“你說他是...”我反應過來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心底隱隱有一絲失望,這麽優秀的男人,一定有很多美女投懷送抱,小小一個蘇淺淺,想必他也不會放在眼裡吧!
“沒有啦!隻是偶遇過一次而已,他無意中幫了我一個小忙,我們談不上認識。”低下頭去,我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