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不過，那樣我向哪裡要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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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一首長長的《將進酒》，是會讓菊丸英二頭疼的，但他身邊坐著的不二周助卻隻看一遍就記住了。隻是非常深刻地喜歡著那一句“君不見”，百無聊賴地坐在座位上，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君不見”，就好像也背不過來一樣。

菊丸英二樂了：“不二，也有你背不過課文的時候啊？”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流暢地背了一遍，看著樂嗬嗬的菊丸英二變得目瞪口呆，自己又閉上眼，享受著那一句“君不見”。

不過都才國一，不二周助喜歡上了一個人，然後他認為自己這一輩子不會再喜歡第二個人了。那時剛剛開始有人叫不二“天才”，卻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天才是對什麼都能輕鬆征服的吧？可惜了，天才不二對戀愛一竅不通。

不是不打算告白，隻是每一回一見到那個人，想說的話就全部都想不起來了。於是隻得多做做那些不二認為叫做“獻殷勤”的事，但不幸那個人亦是戀愛白癡，對不二獻了三年的殷勤絲毫沒有往愛的方麵去想。

真是冰山啊。

畢業典禮上，不二扶著額頭不無諷刺地歎息。

呐，手塚君，你看不見我對你的喜歡對吧？

“不二。”三班的手塚國光走到六班坐的地方，找到網球部的天才不二，“晚上有我們的告彆會，在河村家的壽司店。你和菊丸彆遲到了，8點整。”

“恩，好的。”

兩個人的對話方式，依舊是不算親密的朋友之間的那一種。有時不二都想打自己的嘴巴，怎麼就不能勇敢一下？有生之年，要是敢叫出一次“國光”，哪怕隻有一次，讓那座冰山能愣一下，幾秒就可以了，回想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叫，明白一點自己的心意，隻要能明白，不需要回應，這樣就好了。

不二再一次默念自己的心願。他是一個很少有執念的人，但這一次的執念非常強烈。

不過……都已說出了是“有生之年”了，這樣的執念是連天才不二自己都不相信會實現的吧？

告彆會時，不二努力讓自己坐得離手塚近一些，再近一些。不露聲色地從角落轉移到中心，不愧是天才，沒有讓誰問出一句“咦不二你剛才不是在那裡嗎怎麼到這裡來了”之類的話，卻也因為太過不露聲色太過自然，仿佛他本來就應該坐在那裡一樣，引不起手塚的足夠重視。不二本想鼓起勇氣實現自己的心願，鼓了半天卻依舊是癟的，隻有在一旁悶頭吃自己的芥末壽司，看著他先對龍崎教練說一些感謝的話然後又鼓勵越前龍馬加油成為青學的支柱。終於，不二察覺到手塚的話頭有些不對，怎麼對大家一副依依不舍，才問：“呐，手塚，你報得是什麼高中？”

手塚怔了一下：“冰帝。父親的要求，我沒辦法拒絕。”

天才不二差點為自己做下的最愚蠢的決定咬下舌頭！

部員們一聽部長大人並沒有直升青春學園高中部，“呼啦”一下子就都圍了上來，把不二擋在了人牆之外。七嘴八舌地問過手塚之後，隻聽菊丸歎息：“不二不打算直升，你也要轉走啊！”

人群便“呼啦”一下又圍上了不二，再度把他同手塚以一堵人牆隔開。不二在以微笑應對著眾人的回答之餘，暗歎他坐到這個地方來是為了轉走之前多看看手塚的，但是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喜歡把他們隔開呢？

沒關係，以後會有很多時間看他的。

“呐，我報的也是冰帝。”雖然最初是想離開手塚遠一些再遠一些，讓自己有空間喘息有時間想念，然後大學再考到一個學校。到時再表白吧！天才不二一直白癡地相信著愛情一但有了便一輩子隻能愛這一個人。

“時間和空間其實是會殺死愛的。”隻有在這樣的時候菊丸在不二麵前才顯得成熟。他曾經這樣對不二說過——當然不二沒有跟他分享“君不見”的秘密——然後下誓：“所以呢，想抓緊時間和大石在一起。”

被人群包圍在裡麵的不二突然想起菊丸的話。但他仍舊沒有想明白，愛這種簡單的心情怎麼會和時間與空間有關？即使是隔著一堵人牆，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心還是係在手塚身上的。

老天安排這樣的巧合，是不想讓他們分開了吧？

所以當不二看見自己同手塚分到了一個班時沒有表示一點驚訝。呐，老天是不想讓我懂得愛與時空有沒有聯係了。

運動型的男生個子要高一些，所以冰帝學園高中部高一（九）班最後一排的四個同學從窗到後門依次是不二周助、樺地、跡部景吾、手塚國光。

“誰來告訴本少爺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在這裡？”跡部看見手塚和不二時挑了挑眉，不同的是見到手塚他高興地挑了挑眉，見到不二他不高興地挑了挑眉。

手塚扳著一張冰山臉，不二帶著“非常不二式”的微笑，誰也沒有理跡部。

“都要加入網球部？”

手塚依舊扳著一張冰山臉，不二依舊帶著那個“非常不二式”的微笑，依舊誰也沒有理跡部。

被徹底忽略掉的跡部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要把兩個人從窗口扔下去的衝動。

然則不二還是報了網球部，在他偷看了手塚報的是全國也隻有冰帝有的財經部之後。

是他父親的意思吧？

報網球社呢……

不二看看自己新發的製服，呃……感覺怪怪的。

但是呢，習慣的力量是可怕的。

怪怪的感覺在大約一個月之內不知不覺地消失了。不二習慣了不是被手塚冷靜地罰：“不二，不專心訓練，**圈。”而是聽跡部華麗麗地號召：“為了得到更好的訓練，讓大家跟著本少爺華麗麗地跑**圈吧！”習慣了沒有那還蠻好喝的乾汁，隻能喝白水。習慣了和新隊友相處，當然最該習慣他一直不習慣的跡部。

時間就像流水。

2月12日。

水池邊，有不二周助和跡部景吾，當然樺地的存在值可以被忽略。

“不二，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跡部華麗麗地偏過頭去看著不二。

“咦，什麼？”不二詫異。

“你上課都不用認真聽講嗎？總是用那種火辣辣的目光穿過我去看手塚，居然每次考試都比我高兩分！”

“……”為什麼跡部都能看出來，手塚還是無動於衷呢，“高兩分又怎麼樣，不還是第二名？喂，跡部，你上課像個不倒翁一樣晃來晃去的，不會就是為了擋我的視線吧？”

跡部微微臉紅：“手塚的第一和本少爺的第三一樣都是憑努力得來的！不二，在本少爺後天向手塚告白之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華麗麗地打敗所有情敵！你覺悟吧，不二！”

“哦。”還沒有消化掉跡部的話的不二語調冷清地回應，半天才幽幽地問那個得意洋洋的華麗生物，“你也喜歡手塚？”

是誰說過的青學的冰山其實另有其人？啊不，現在是冰帝的。

反正跡部是結結實實地、毫不華麗地打了一個冷戰。

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