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買人賣人

為防止王大等人還不死心，管家蘇晨留有後手。那日王大等人離了莊在還鄉的途中，被官府鎖了拿住。罪名自然是私竊主人財物，從他身上搜出的一雙碧玉鐲為證。

那些奴仆走後，尚還有十幾個賣身在燕來莊的，微瀾找了些緣由，讓管家將這些人或送或賣，將莊園裡‘清洗’的乾乾淨淨。

自此，微瀾這才不再提心吊膽，時時刻刻擔心這個王大要：謀了這個莊園，將她賣到樓子裡。

彼時她還不知這個所謂的‘樓子’是什麼樓，但總知道不是什麼好的去處。大抵就如她買丫頭賣丫頭一樣，任由人驅使吧。

留下來的，不是真正的衷心之人便是老實巴交的憨厚之輩。人雖然少，但微瀾在蘇晨的建議下提高了月例，眾人也都高興，做事也勤，院子也並未日漸荒廢。

但是，這座偌大的錦繡莊園，卻越來越冷清了。

一個月過去後，她的父親當然沒有來。

說他會親臨燕來莊，本就是個對外宣稱騙人的謊言。

可是她還是很傻很傻的看著北方，那是候鳥飛去的地方。

顧氏見她話越來越少，越來越不愛笑，擔心她會悶出病來。蘇晨道該買兩個年幼的丫頭陪著小小姐，一來有個年齡相仿的伴兒，二來，打小養大的丫鬟衷心，日後微瀾出閣也好有個心腹說體己話的人。

同小姐微瀾說過以後，這一日，人牙子帶著十來個小姑娘來到了燕來莊。

小丫頭們一排站齊了，皆抹乾淨了臉麵，極力討好的看著眼前這個錦繡瓷娃娃樣的小人兒。眼前這個隻是沉靜的不說話，也幾乎連看都沒有看過她們一眼的小小女孩子，幾乎是同樣的年齡，無端端的，她們自慚行愧，心裡生出‘雲泥之彆’這個詞來。

這個莊園如此氣派，況且販賣她們的婆子一早就說了過來了是跟著小姐，更是比入了其他家的門戶汙濁不堪的強上許多，是以個個都爭著搶著在微瀾麵前露臉。

“小姐今日一見，真是個神仙樣的人物。”那領人的婆子見了微瀾一陣好誇，可不知為什麼，微瀾竟滿身心的不舒服，心思揣回肚裡想想，她竟是覺得害怕。

“瞧瞧這皮膚，瞧瞧這小手……嘖嘖，細米白麵養出來的，果真不一樣。”那婆子刀子般上上下下將她打量打量，恨不得伸手摸摸她白皙的幾近透明的臉蛋兒。

微瀾覺得她就像一個珠寶商人見了一見奇珍異寶時的那種貪婪與驚喜，還有那種無法得到手的惋惜與心痛。

難怪她覺得害怕還有不舒服，她在這婆子眼裡就像是一件貨物！

她抬起眼，看到了一雙雙討好祈求的眼睛。

全是一群小小的女孩子。有些可能隻有五六歲，大些的也隻有十一二的年紀。看到她看過去，都幾乎是立即的，跪在了地上磕頭磕個不停。

她們和她，其實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