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 她的手機也被監聽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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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藍色的夜空,已經沒了月影。

謝昭站在露台上,外麵一片碧海,綠樹重重,波濤洶湧,隻有她指尖的打火機發出一點微弱的橙紅色的光。她身後的落地窗大開著,白紗窗簾不停被吹得鼓起再降落。

露台是她和江慈的房間共用的,此時她盯著的隔壁外牆的通風口開始排出蒸汽。

時間到了。

謝昭熄滅了煙,開始計時。

江慈開始用淋浴間,不能確定他用多久,也不能確定她今天就能把所有資料全部拍完。

她得掌握一個大致的時間供之後兩天參考。

謝昭快速地走進房間,穿過了衣櫃。

她先打開一條縫從衣櫃裡往外看,臥室裡沒人,隻有嘩嘩的水聲。

環顧四周,江慈的外套就隨意地鋪在椅背上,東西放得很隨便。

謝昭輕手輕腳地關上衣櫃,穿過臥室,走到壁爐旁開始摸索密道的暗門。

江慈浴室的門正對著壁爐,倘若他現在出來就正好能看見她,但幸好浴室門是關好的。

正在謝昭快摸到暗門按鈕時,江慈的手機在書桌上急促地響了起來。

謝昭祈禱他在浴室裡聽不見。

但鈴聲太響了,手機非常執著地在桌上一邊震動一邊大吵,非要把裡麵的人喊出來不可。

怎麼會有人設這種鈴?跟催命一樣,她恨不得立刻把它掐掉。

謝昭急忙按下按鈕,暗門開啟。

可還沒等她鑽進去,浴室的水聲也在此時停了。

她聽見拖鞋一下一下落在地上的啪嗒聲。

江慈感覺這間房間的熱水器好像有點問題,水一會冷一會熱還斷斷續續的。

他剛想關掉調一下水溫,聽見手機在門外響。

江慈從不和人閒聊,這麼晚能把電話打進來一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隨意地套上浴衣,決定先接電話。

推開浴室的門,他直覺房間裡有點不對勁。

窗簾剛剛微微飄蕩了一下,可他明明把窗戶關好了,哪來的風呢?

江慈仔仔細細地在臥室裡轉了一圈,連床底都看過了,沒有人。

往好的地方想,可能隻是鬨鬼呢。

他放下心,拿起手機。

“你還在做無用功嗎?”檢察官威廉劈頭蓋臉道。

江慈提出要調查謝昭,是遭到檢方辦公室一致反對的。

沒有人認同謝昭和以撒的內幕交易案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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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與以撒共事期間雖然表麵還算和諧,但私下經常爭吵,兩人誰也不服誰。

高興的時候,以撒稱她這位夥伴為金錢蟒,因為她會吐金子。生氣的時候,他也稱她金錢蟒,眼裡隻有金錢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

自從謝昭離開以撒的對衝基金後,這兩人之間就更是隻剩下血海深仇了。

謝昭背叛了自己的前東家,她在以撒公司最危機的時候叛逃,自立門戶,並且撬走了以撒最重要客戶以及骨乾精英。

不僅如此,她還跟SEC聯係,暗示以撒曾經確有內幕交易,慫恿他們進行民事起訴,想徹底把他逼退出行業。

以撒多次公開痛罵她狼心狗肺,狼子野心。

謝昭殺人誅心,以撒也不甘示弱,他的窮追猛打逼她簽競業協議,永遠不許成立對衝基金。

謝昭轉而成立私募股權基金後,以撒依然沒放過她。

謝昭投資的傳媒L公司,他掘地三尺調查,查出該公司有財務造假,於是大舉做空。

這場集中做空,讓L公司即將被破產清算,會讓謝昭血賠。

沒人不知道這兩個人鬥起來等於拿刀互砍,刀刀致命,都是要把對方置於死地。

這樣的一對死對頭怎麼搞內幕交易?都沒有一個人見過這兩人出現在同一空間。

但恰恰是這場以撒要把謝昭置於死地的做空,讓江慈直覺很有問題。

L公司被做空後股價暴跌,所有報道都預判它要破產了。

在這危急存亡之秋,本來隻有百分之十股份的謝昭,出麵表示為了股東利益,她要全麵接手進行收購。

謝昭以管理層涉嫌財務犯罪為理由,清理門戶,血洗了管理層,把創始人洗出局。

創始人奮力反抗,但因債務問題,他之前的股權質押被強製平倉,又遭到謝昭的毒丸計劃,徹底喪失了控製權。

而謝昭為解決危機,一麵與SEC談判交錢達成和解,一麵與之前債權人和談。

最後她又把之前創始人被托管清算的股票全買下,徹底完成了對L公司股份的絕對控製。

自此謝昭由原本的百分之十股份搖身一變,成了L公司的實際控製人。

離奇的是,這家本來差點破產的公司就此在謝昭手上起死回生了,現在股價甚至高過了以前財務造假時期。

所以這場看似凶險無比的做空,最終以撒和謝昭卻是雙贏。

那麼以撒得到的做空報告裡的一些內部內容從哪來?是否有可能作為董事和股東的謝昭當初就透露了部分重大非公開信息給他?

她一開始投資時就想圖謀收購?

江慈想,就像擅長杠杆收購的KKR,也許謝昭也是一樣在圍獵那些管理層出問題但價值被估低的公司。

當然所有同事都對他的看法嗤之以鼻,說他缺乏基本常識,叫他少看點地攤陰謀論。

“你沒有任何證據,全是臆想。”檢察官對他說。

“以撒對她發火的視頻裡,手部動作和聲音都不同步,這是虛假的演出來的憤怒。”

“顯然我們在法庭上不能因為監控裡有人鼻子眼睛動了就去指控一位金融大亨。”

江慈把電腦裡以撒和謝昭這兩個人的名字拉了一條紅線圈在一起,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儘管檢方無人相信他,但他相信自己。

這兩人如果有什麼勾結,一定會被他逮到!

謝昭在江慈開門前鑽進了密道裡。

剛進去空氣很渾濁,她差點打噴嚏,但聽見江慈走出來的腳步聲,謝昭捂住了嘴。

她小心地確認了一下暗門關好後,打開了手機照明。

依然是潮濕狹窄的路,她彎著背快速走。

江慈接完電話應該會再回去淋浴,但她回去的時間點得控製好,千萬不能撞上他從浴室裡出來。

走到一半,她的屏幕上出現了未知號碼。

是以撒打來的,他打電話一定是急事。

謝昭點了接聽,很多的雜音和異常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