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臉青紅(2 / 2)

女主她兒媳 藿香菇 4517 字 8個月前

沈侍郎:“……”你還教訓起你爹來了!孽女!

半天都找不到說話的機會的沈萬川堵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泄,氣得拍案捶胸,老臉青紅,下人們噤若寒蟬。

出了中堂,遠離了沈侍郎的視線,沈雲西放開衛邵,並排往後院去拜見裕和郡主。

衛邵看了看被抓揉過的廣袖一角,想起方才堂中情景,不自禁地垂下眼瞼遮了遮笑。

一邊沈雲西問起沈南風,“他為什麼罰你?”

沈南風今年才八歲,是個圓頭圓腦圓滾滾的皮小子,他一撇嘴,不高興地說:“還不是瑜表姐,非說我打壞了她的青玉筆洗。我根本就沒碰過她的東西,誰知道她的筆洗是怎麼碎的,非賴在我身上,爹也不問緣由,就罰我。”

“姐姐,我們家的爹不講道理,我討厭他。”

沈南風想不通:“我們娘樣樣都好,就是眼光真不好,怎麼就挑中他做我們的爹,要是能換一個就好了。”

說著,這小子躲在沈雲西身後轉眼,好奇地看向衛邵,打量了一番後,見對方風儀沉雅,似個淑人君子,膽子便大了起來。

他語重心長地說:“姐夫,你可千萬不要學我爹,不然以後我侄子侄女兒就像我一樣,每天挨打罰跪的,也太可憐了。”

小孩子童言童語,衛邵和然笑了笑,不做言語。

沈雲西不防他說這些,一巴掌糊在他腦門兒上,順勢落下捂住他的嘴,“小小年紀,學什麼大人說話,快走了。”

“姐姐,你變得比以前粗魯了。”沈南風唔唔兩聲,被迫住了口,又被迫加快了腳步,間隙還不忘朝衛邵招手,叫他也快點走。

..

裕和郡主元瑚歸今年三十有六,因幼時冬日落過冰窟窿,傷了底子,每到寒冬便尤其難熬,不能多見風,受不得凍,是以霜凍臘月間幾乎不怎麼踏出房門去。

知道女兒今日回府,裕和郡主很是坐不住,好幾次想外出,都被身邊的嬤嬤女婢勸攔了下來。

“都這個時辰點了還沒過來,是不是他們父女倆又在前頭吵起來了。沈萬川彆不是又難為我朝朝,給他寶貝外甥女‘討公道’!”

裕和郡主焦心掛念,提起拎不清親疏遠近的丈夫就來氣。

柳嬤嬤不知道前頭早鬨翻了,安慰說:“不是說姑爺也要和小姐一並回來,老爺見著女婿,再如何也不至於當著對方的麵鬨笑話,肯定是吵不起來的。”

談到衛邵,裕和郡主越見憂色,歎了口氣,“什麼女婿啊,這兩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起來,這個女婿和他寶貝大外甥女還有過一場糾纏,你又忘了?”

話音才休,就聽見外頭丫頭歡聲喚道:“小姐回來了……”說到這兒,丫頭口裡卡了一下,語氣裡全是意外,“也問姑爺好。”

裕和郡主早望眼欲穿了,聞聲頓地一喜,翹首而待。

沈雲西將進前廳,就見個身形纖弱、膚色病白的年輕婦人滿臉是笑地直直望著她,不待她行禮問好,就抓住了她的手,左左右右來來回回地將她看了個仔細,一麵瞧,一麵止不住地落下淚來。

裕和郡主哭著,恨鐵不成鋼地在她胳膊上打了兩下,身子搖搖欲墜,“這麼大了,也不叫我心安。”

沈雲西忙扶住她,攙在椅凳上坐下,軟聲勸解,沈南風也撒嬌賣乖了半天,才讓裕和郡主止住了淚。

裕和郡主擦了擦眼,這才空出心思歉意地看向衛邵,“叫子珩看笑話了。”她又不解地問,“姑爺怎麼不在前頭和老爺吃茶,反而先到我這裡來了。”

沈雲西先回說:“父親正在氣頭上,喝不下茶,我二人就一並過來了。”

聽了這話,裕和郡主便知前頭鬨了一回,她沉了沉臉,愛憐歉疚地攬住女兒,對衛邵遲疑地說道:“我與朝朝說話,怕是無趣得緊,不如叫下人引子珩你去園子裡坐坐,一會兒我們再一起用飯,如何?”

“自然是聽郡主安排。”衛邵向裕和郡主行了個晚輩禮,識趣地給她們留下說話的空間。

衛邵一走,裕和郡主就拉著沈雲西問她在城郊過得好不好,回了國公府有沒有受罪之類的話。

沈雲西都說好,儘心地寬慰她。

“安國公府老太太的為人我是很放心的,隻你那表姐不是個好人。”

裕和郡主性子和身體一樣的柔弱感性,紅著眼氣說:“我們府裡養著她們母女十幾年,待他們不薄,她一朝登了高枝,倒反過來算計我女兒,活脫脫個白眼狼,你爹還儘護著她!說到底還是為娘的沒本事,叫我朝朝受苦。”

“您怎麼這麼想,聽說我去莊子後不久,母親就把姑母也送去了莊子裡住,可是為我出了好大一口氣的。”沈雲西笑說。

裕和郡主冷哼,“她搓摩我女兒,我就搓摩她老娘,她怎麼待我女兒,我就怎麼待她老娘,不是公平得很。”

說到這裡,她一笑,“我原以為要很費一番功夫,畢竟你爹對他那個妹妹實在上心得很,倒不想意外的很順利。朝朝,你爹是偏心得厲害,但你到底是他親生的,父女之間血濃於水,到了關鍵時候,他還是更惦記你,站在你這邊的。”

聽裕和郡主提到沈侍郎沈萬川,沈雲西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也不以為意。

他不是她親爹,不當局者迷,她比原主看得更真切,細節處見真心,那個所謂的爹還是算了吧。

而沈南風倚在沈雲西身邊,擠眉弄眼的,顯然也沒把裕和郡主說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