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 / 2)

倆人清閒的居家生活,是一種寧靜的美,安逸且舒心。稅月喜歡清水一碗,石硯一方,宣紙一張,畫筆一隻,在春水碧如天的拂風荷塘,一遍一遍描繪他心中的白蓮:聖潔的,嬌羞的,恣意的,凋零的,纖弱的。一絲一線,都是他繾綣不儘的追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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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的熟稔,摩擦拌嘴是不可避免的。稅月是個有秘密的人,他不說,初雲不問。這世間有幾個人又是空白如赤子的呢?何況初雲也隻是一縷異世遊魂。倆人小心翼翼的維續著那點不容察覺的間隙,有試探也有防備,一直都在輕巧的避過。隻是被罰跪後的初雲已經給不起先前的信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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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月有一雙巧手,不儘丹青妙筆,還能疏出好看的發髻。溫柔纖細的手觸摸在初雲濕潤的頭發上,木櫛輕輕地擦過頭皮,從頭頂一直深情倒發梢,彌漫開皂莢的味道。淡淡的,軟軟的。稅月的承諾:“若初雲喜歡地話,在下會一直幫初雲梳頭。等初雲再大些,在下就幫初雲梳發髻。”是不是能跨過時空,跨過身份,跨過人生苦短的春秋,然後兌現,能讓心思敏感的初雲祭奠這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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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帝王之家的那些陰晦和暗影,到底是束縛還是一種重生,初雲和稅月都不知曉。在寂靜清冷的夜月中,飄轉的一排排宮燈拉長了孤單的身影,那些煙花易冷,枯荷不待的日子,在朱紅大門深鎖的宮牆裡,是悲情的歎唱。青春年少的綿綿脈脈,隻不過是湖光照影,早已變了模樣,認不清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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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情殤糾葛,橫跨的是千溝萬壑。對於少年,對於蓮花,對於這無涯的一場生,初雲隻能憑著站在風尖浪口的巨大推力,去觸及和爭取。最後留得的是傷還是情還不可知曉,惟願這一世的風霜能得個佳月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