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麵趴著兩個人,睡姿奇差無比的那個人。掛在男人身上的腳丫子突然動了動“嗯”嘴裡發出像貓咪一樣的咕嘟聲。
莫易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大懶腰“啊,睡得真是舒服”半眯著眼睛,以為會看到一室的光亮,正做好心理準備接受太陽刺眼的光芒“嗯,為什麼天是黑的。還沒有天亮嗎?”不對啊,她除了生病的時候會睡不著失眠,其它時間可是可以一覺睡到天亮的。
“既然天還沒有亮,那繼續睡吧”說完一把倒向床上,翻個身子打算抱著她的人形抱枕。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然後越睜越大“啊……”尖銳的聲音在夜裡響起來,真是令人頭皮發麻。
那是誰啊,那張臉坑坑巴巴的,好可怕。莫易害怕的看到他睜開雙眼,可惡,為什麼她會跟這個恐怖的妖怪睡在同一張床上,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一看不對勁,就打算出手讓他絕子絕孫去。
“易兒,醒了嗎?”那個恐怖的妖怪開口問,聲音低沉。這個人的聲音怎麼那麼耳熟,還有他的眼神。
莊思明把手伸向莫易的皮膚“還好,已經沒事了”剛帶她出那個奇怪的地方時,她全身就像一團火一樣,現在皮膚的溫度已經恢複正常了。
“小明”那是莊思明的聲音,她放下防備。但隨即又驚叫了起來“你的臉怎麼變成了這樣了”坑坑巴巴的,像是燒傷的痕跡。府裡失火了嗎?
見她想要伸手碰他的傷口,卻在中途猶豫停下來。他的心跳得極快,外表卻是依舊冷靜“隻是受了一些傷,沒事”停了一下,他又問“剛剛被嚇到了”
“嗯”莫易點頭,莊思明的眼睛黯淡了下來“是被嚇到了,真可怕”她心疼的看著他,不隻臉被灼傷,身體也一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去撫摸一下,卻怕可能會使傷口感染“我可不可以碰一下”
“沒關係”她還有膽子來碰,這算好吧。
“這個可不可以治得好”
“漢七說行,但是需要時間。而且不保證可以跟原來一樣”
雖然臉還是很可怕,但是想到他是莊思明,不是彆人。她放鬆的躺了下來“怎麼會變成這樣”手習慣性的想趴上他的身子,想起他的身上還有傷。又立刻打住,乖乖的睡好。“我記得是你把我帶出來的,是在進到裡麵受的傷嗎?”
看著莫易眼裡的愧疚“是啊,我現在毀了容了。還好已經娶了妻子,要不然以後誰敢我。以後你要是跑了我就要孤老終身了”
“彆瞎說了,什麼孤老終身。漢七不是說治得好”
莊思明的眼裡閃過一絲的惱怒,她沒有否認,心裡還是認定她自己早晚會離開這裡“我不管了,反正現在這樣,你也該好好的對我負責才是”
……
“我的臉要是真的很可怕的話那以後……我們分床睡吧”
……
莫易依舊沉默,莊思明慌了。她害怕了,嫌棄了,所以不想再留在他的身邊了“易兒,聽到了嗎,我們分床睡,這樣就……不會嚇到你了好嗎?”想要她的回答,卻又不想讓她抬起頭來看他,怕看見了嫌棄厭惡的眼神。
“嗯……我壓到你的傷口了,對不起哦”睡意十足的聲音,顯示主人剛從睡夢中被人吵醒。唉,她已經習慣抱這個大大的人形抱枕了,現在要戒掉好難。
這下輪到莊思明無語了,難道她不害怕他的臉,看到他的臉之後她還是睡得著,不怕做惡夢。那他是不是可以這樣認定,她不會介意他的臉還有身上那些可怕的傷痕。可能嗎?連他自己看到都覺得惡心可怕。
答案是無解,因為某隻豬已經睡到了九重天外去了。沒法回答他,施咒需要的是精神力量,她是第一次使用,累得像是跑足了一百圈的操場。
言湧柯聽著言森的報告“行了,出去吧”
“是”言森走出房間時,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他的手正摸著手上的玉,一塊雕著字的玉。
房間裡,隻剩下自己一人了。他瀟灑的靠著窗邊“沒想到竟然諸葛海天和秋黎的首富竟然有著親密的關係,這可真是誤打誤撞”手摸著手上的玉佩,他的眼神在看到玉的時候,變得溫柔了起來“湧,這個字雕起來不太好看啊”
那塊玉上雕著的玉“湧”雕工粗糙。那與其說是字,還不如說是鬼畫符,隨便一個工匠雕出來的雕工都比這好上太多了,他卻對它視若珍寶。“如果當初是我先遇到你,那你會喜歡上我的吧”
雪君進來就看到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卻氣質不同的臉,正神情溫柔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玉,眼裡的寂寥,讓她苦笑“我們真不愧是雙胞胎,心靈相通啊”都是喜歡上了自己不該喜歡的人。
那塊玉佩她認得,是莫易送的生日禮物。這裡的人對自己的生日倒是沒有多大的重視,不過顯然莫易的家鄉不一樣,當她得知那一天是她的生日,立刻準備了她的生日禮物,一塊刻了雪的玉佩。
湧柯看到了,也向她索要,說是既然兩人都是雙胞胎,應該都有禮物才是。莫易看了他一會,拿起一塊玉塊,隨便的幾下“給,我剛學的。所以不是很好”
當她看到湧柯的玉時,差點失笑,那已經不算是不是很好而是很差了。比她收到的還要差上許多,看得出來她在雕自己的玉時用了很多心力,至少比湧柯的多上一倍吧。
聽到了雪君的低語,湧柯望向她“姐姐,你來啦”
“嗯,快要結束了吧,湧柯,你說母妃的故鄉會是什麼樣呢”
“很快便能知道了”
“到那裡之後,你說……我們要不要忘了在這裡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呢?”
所有的一切,包括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你跟他有可能的”
“沒有,隻要他的想法不變,永遠都沒有”
無憂閣
莫易坐在石階上,聽著悅耳的風鈴聲。“哎,這算不算是物是人非了呢”
“乾嘛歎氣”莊思明走了來,他就知道她跑這來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不再去找小池塘魚兒的麻煩,反倒常跑來這裡唉聲歎氣。
“小明,你說雪君還會再回來嗎?”在這裡,女人多半都是讓男人養的米蟲,白天他們出去外麵工作,她跟雪君一夥人就聚在一起。
小圓刺繡,順便指點她和海蘭這兩個手指不靈活的人。雪君就照顧著她的花花草草,再來跟她們講講花草經。蒲柳就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看著,兼發呆一職。
“小圓有活要忙,蒲柳老是不見蹤影。海蘭跟思武又不知道哪去了。現在連雪君都離開了。好無聊啊”她的手不安分的搓著莊思明臉上和手上的疤痕。
“會吧,這裡可以說是她的娘家”
不安分的手一頓“娘家,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她是你的媳婦”娘家不是每年了不起回來幾次的那種,不可能再像以像天天待一塊了啊。
莊思明失笑“你明知道我們兩人的關係”眼見她的力氣越來越大“好了,彆再搓了,再來我的皮都要被搓掉一層了”
“好無聊,連樺樺都不要我了”她嘴裡哀怨的說著,照例跑到一邊折了蘆薈“過來,擦藥”
“我沒有想到這東西還有這用處”一開始的時候,他擦的是漢七的藥,藥效很好。但藥味刺鼻,而且擦上之後的刺痛感也難以忍受,莫易忍了幾天,終於受不住的跑到無憂閣來。拿著剪刀哢嚓一聲剪了一大截的蘆薈“用這個擦吧,否則今晚我要把你踢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