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手塚像是發怒了,“誰說他是揀來的小鬼了?”他不允許彆人這麼說.
大殿裡一片寂靜,沒有人出聲.
不二沒有被他們的嘲笑動搖決心,依然堅決地說:“讓我當堡主!”
“不二...”手塚正想阻攔他,老祭師卻開口了:
“堡主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這不是小孩在玩遊戲,回去吧,不要妨礙了儀式.”
“為什麼不讓我當堡主,為什麼你們要阻止我...”一向溫和的不二轉眼間變成了一頭發怒的獅子,他幽幽地說,“如果沒有你們,我就能當堡主了,我要你們消失!”
“不要...”像是感覺到什麼,手塚衝向不二,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有一瞬間,手塚以為隻是幻覺,可虛幻得卻又如此可怕!他找到躲在牆角邊的不二,看著他,眼裡不知道是絕望還是心疼.
驚慌失措的不二拉著手塚的衣角,聲音有些顫抖:“手塚,我殺人了,怎麼辦?”
手塚看了看大殿,屍橫遍野,卻沒有一點驚慌,隻是很鎮定地伸出手,把不二拉起來,說:“不會有事,我會保護你,從今天起,你就是青學堡的堡主.”
然後,他看見不二笑了,很溫柔很溫柔...
...
“手塚,在想什麼?”不二的聲音把手塚遙遠的思緒拉回現實,“雪好像越來越大了呢.”
手塚看著窗外紛揚的白雪,忽然想到茶園,他無奈地說:“不二,為什麼要把茶園毀了,那不是你親手種的嗎?”
不二微微有些驚訝,但卻很平靜地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手塚看了一眼不二,有點無奈,“我曾想過要把茶園毀了.”
“看來還是瞞不了手塚,”似乎沒有彆拆穿的驚慌,不二反而笑著說,“手塚還是和以前一樣,隻到我的想法嘛...”
嘛...還是嗎?不二最後說的那字,手塚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到底,那是讚歎還是反問?手塚沉默了.
“手塚,這個冬天,將會很有趣哦!”末了,不二微笑著說.
“有趣...我隻知道,這個冬天,茶花將不在盛放...”
不二離開了,隻留下短短五個字:手塚,對不起.
那一刻,手塚眼睛有些模糊,從來都是默默呆他在身邊,就算上次的失蹤也不過是消失兩天的不二,就這樣走了,留下的,隻有五個字,仿佛為這十多年的感情劃上了休止號.
房門被打開,龍馬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手塚沒有回頭,握著不二留下的紙條的手有些顫抖.
“到茶園去一趟.”龍馬走到手塚旁邊,攤開手,一片茶花的花瓣躺在手心.
手塚看了看花瓣,有看了看龍馬,轉身走出房門.
滿園都是跳動的火的精靈,仿佛不曾被毀壞,手塚看著這一切,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多年前在茶花深處探出頭來一臉天真的小孩.
“這是在涼亭裡發現的,會到這來的隻有你,我和不二,不過我想應該是留給你的.”龍馬說著把一封信遞給手塚.
手塚接過信,胸口覺得悶悶的,他慢慢地打開:
手塚:
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到這封信,我不辭而彆了,你也不要原涼我,憎恨我吧,那樣我會好受些.
你說這個冬天茶花將不再盛放,但是你錯了,你現在也看到了吧,茶花依舊盛放,隻不過不再是原來的花朵而已,也許這是另一個好的開始.
手塚,我把茶園毀了的原因你猜錯了,並不是因為你曾想把茶園毀了,隻是,我不想總停留在以前,那樣子,我很辛苦,你也不會快樂吧!現在的茶園,就算是我送給你離彆的禮物,讓它代替我,見證屬於你應有的幸福吧!
你說過會保護我,我也以這個理由把你綁在我身邊將近十年了,我也是時候鬆開那條繩子,我怕你太累了,如果你累倒了,我卻不在你身邊,你就會遇到危險,所以我要在你累倒前就鬆手,讓你自由地飛,那樣你就不怕受傷了,我也不用太擔心.
你要小心,手塚,那條虺還沒有死,也許還在青學堡內四處遊走,我找了兩天也沒找到.猜對了,我失蹤那兩天就是在找它,可惜沒找到,不過解藥我已經放到你的藥箱了,滿滿兩瓶血,我夠大方吧,不過很可惜,本來想留三瓶的,有一瓶卻打翻了,也就是你在床邊看到的那灘血.
不要殺龍馬吧,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是無辜的,隻是被利用了而已.他身上有占卜師的徽章,是我故意留給他的,在以後的某一次戰鬥中他能幫你擋住致命的一擊,不管是誰的攻擊,甚至是我...
手塚,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是懂我的,可是我發現我錯了,我也以為我了解你,但是我又錯了,也許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你,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我不應該闖進你家後院,更不應該跟你搶著要當堡主,原來,這一切都是錯的根源,我想,我應該隨著其他占卜師一樣,在十多年前就滅亡了,畢竟,占卜師,隻會給人帶來災難...
我終於明白了,茶花是深愛白雪,所以它才選擇在寒冬綻放,但這隻是它的一廂情願,白雪並不喜歡茶花,所以它不斷地飄落,掩蓋它的深情...
手塚緊緊地攥著紙,像要把它溶化: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要我原諒?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隻留下你的徽章來保護我,而已甚至於你的攻擊,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不二,其實你夠了解我了,隻是我一直沒有去了解你,白雪就是因為知道茶花對它的感情才想要飄落,好點綴出它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