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月看完了熱鬨,見自家未來師姐正和彆人說話,立刻跑了過來。
996頓時又緊繃了起來。
江月湊到穆棠身邊,隻好奇地看了謝蘊一眼,著重看了看他的黑眼圈。
她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穆棠。
穆棠主動開口介紹:“這是我認識的小友謝蘊。謝蘊,這是江月。”
謝蘊看過去,老老實實道:“江姑娘。”
江月笑臉一僵,立刻粗著嗓子道:“我是男子!”
謝蘊迷茫地看了穆棠一眼。
穆棠麵不改色:“對,她是男子,你可以叫她江公子,也可以叫她富哥。”
謝蘊:“……”
他看著麵前的人明顯女性化的臉龐,又飛快地掃了一眼對方的衣襟處。
他的眼睛告訴他,這是女子。
他不理解。
難道他已經熬夜熬到眼睛和大腦都不清醒,甚至能把男子誤認為女子了嗎?
他忍不住看穆棠。
在穆棠平靜的表情下,謝蘊更加茫然了。
沉默良久,謝蘊遲疑:“江公子?”
江月鬆了口氣:“謝兄!”
謝蘊頓時更覺得是自己不清醒了。
始作俑者穆棠輕鬆道:“你們先認識認識,我去洗一下劍。”
她找了個借口溜了。
996覺得發指:“宿主,你這麼騙男主就算了,你還讓他們就這樣單獨相處?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穆棠覺得很正常:“這兩個都是要入職的員工啊,不讓他們認識認識怎麼破冰?不破冰怎麼開展工作?”
996心力交瘁:“雖然他們現在還沒看對眼,但你就不怕他們突然看對眼?”
穆棠停了一下,問道:“996,你知道為什麼我國初高中早戀情況不多嗎?”
996茫然:“啊?為什麼?”
穆棠:“因為等他們忙到睜眼是早讀閉眼是晚自習時,他們就沒空談戀愛了。”
996:“……”
它覺得有點兒對,又覺得有點不對。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這個宿主,似乎有點兒不對。
此時,穆棠已經找到了一口井,打水洗劍。
996看了一眼,悄默默把宿主的資料打包發給了前輩係統,準備讓前輩幫忙看看是不是哪裡不對。
前輩那邊立馬私信他:“怎麼,這是你這次綁定的宿主?”
996:“是,我按照您的要求找的,好看,氣質獨特,還敬業,但我怎麼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呢……”
前輩沒等它說完,當即吼道:“當然不對勁!你綁了個卷王啊!好看的卷王也是卷王!”
996據理力爭:“但是卷王敬業啊,據我所知他們一般都很有契約精神,反正在哪裡都是卷,她也可以在攻略上卷一卷……”
前輩氣笑了:“是,卷王當然可以卷戀愛,但是——”
它破口大罵:“你特麼綁的是一個母胎單身了二十七年,滿腦子就隻有工作的卷王啊!”
它一巴掌把一條數據拍在了996臉上。
那是自己宿主死前的人生座右銘。
——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
996被這句話創的眼前一黑。
它明白了。
綁了個卷王沒問題。
但是有問題的是,它綁了個孤寡卷王。
係統一下消沉了起來。
穆棠絲毫沒察覺到,她洗了一會兒劍,自覺給了兩個新入職的員工充足的相處時間,提溜著劍又走了回去。
她回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開始稱兄道弟。
看來破冰行動很成功。
穆棠很欣慰。
996很絕望。
它覺得再這麼聊兩次,男女主八成就要看對眼了。
但是等他們靠近時,他們一人一統同時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江公子居然也是要拜入問道宗嗎?那江公子可知……”
謝蘊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可知問道宗的月俸究竟是多少?”
穆棠:“……”
她頓住了腳步,心念急轉。
然而下一刻,她就聽到了江月的回答。
她親愛的天使投資人誠實道:“啊?月俸?師門收我當弟子,居然還要給我月俸嗎?”
謝蘊:“……”
他艱難道:“那錢財方麵……”
江月誠懇:“我給了宗門一筆投資,這才換來了拜師的機會。”
謝蘊:“……”
他不知道什麼是卷,但是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深深地被卷到了。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拜個師,不知道月俸也就罷了,還要往宗門倒貼錢嗎?
——賠錢上班第一人。
謝蘊感受到了深深地壓力,這壓力讓他不由自主地、像卷心菜一般自發內卷了起來。
他下意識道:“……是,拜師的機會很難得,問道宗的修士們修行夜以繼日,我昨日跟隨仙子打坐一整夜,今日也收獲頗多。”
你賠錢上班又怎樣,我007修仙!
江月看著謝蘊眼下的青黑,整個人都震驚了。
天啊!原來父親說得沒錯,家族之外真的很可怕,修士們打坐修煉都是熬通宵的!
那邪魔豈不是更可怕!
江月也感受到了深深地壓力,不由得拉了拉謝蘊的衣袖,道:“那、那今晚咱們一起修煉吧,不能落後於人。”
熬了太久,本想今夜先睡兩個時辰的謝蘊:“……”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袖子:“那……好。”
一旁的穆棠看得不由得欣慰道:“你看,睜眼早自習閉眼晚自習的人是沒有資格戀愛的。”
他們隻能內卷。
但996和宿主看得不一樣,它看著江月拉謝蘊袖子的手,眼前一黑。
它喃喃:“不,他們肯定會發生什麼的。”
穆棠反問:“發生什麼?晚上一起熬夜內卷嗎?”
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