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柏盈在薑嵐的敲門聲中醒來,打開門後聽完彙報才知道,原來是有人送來新的首飾。
她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垂眸看向擺在茶幾上的小巧保險櫃,裡麵裝著一支女士手表,鑲嵌著鑽石,極儘奢華耀眼,自然出自沈晉的手筆,他在發家前是毫無身家背景的窮小子,全靠一身本事走到現在,他的生活中有太多太多事都排在感情前麵,因此,他解決問題的方式也極其有限。
通常都是一份價值連城的禮物,這就是他能給的全部。
這個世上當然有很多人都更喜歡這樣的方式,柏盈也不例外,隻是沈晉可能不知道,知足常樂這四個字之所以珍貴,是因為能做到的人太少太少。他做不到,旁人自然也做不到。
他曾經在極開心時跟她說過:“賺到第一桶金時我一個晚上都沒睡,夢想是賺十萬,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賺了十萬,就想要五十萬、一百萬,到一千萬、一個億。
欲望永無止境,得隴望蜀才是人的本性。
那麼她也一樣。
她隨手拿了那支手表戴在手腕上,重量並不輕,壓得她手微微垂下,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沈晉根本不想她離開他。
頓時間她一顆心直直下沉。
或許在他心裡,她隻是換了一個身份,但他們還要像從前一樣相處。這個男人恐怕有她都不了解的掌控欲,她必須要試探一下,他不是說她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可以擁有他給不了的幸福嗎?
如果她真的去找了呢……
…
保鏢跟司機在副樓吃晚飯,蔣墨成從來都不參與他們的閒聊。
“今天來的人是誰?”有人隨口問,“看那陣仗我還以為是沈總回來了。”
“沈總沒那麼早回,不過也是他派人給柏小姐送禮物。”保鏢嘖了一聲,“專門用一輛裝有防彈玻璃的車送來,還用保險櫃裝著。”
“沈總怎麼不把柏小姐也帶上?”另一個保鏢失笑,“柏小姐如果跟著去,我們這些人沒準也能去,還能到國外見見世麵。”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個司機神秘兮兮地說,“沈總不可能帶上柏小姐的,他們兩個人出去都不坐同一輛車。”
這件事蔣墨成沒聽說過,微微揚眉看了過去。
“三年前沈總坐的那輛車差點被人動了手腳。”司機說,“所以,沈總跟柏小姐不坐同一輛車,現在形勢已經很平穩了,沈總也不能安心。”
蔣墨成若有所思地喝了口水,看來沈晉這次去國外的確有大動作,否則以傳聞中他對那女人的在意,怎麼可能離開這麼久?隻怕他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幾次交鋒以來,他也有所察覺,沈晉看似膽大氣盛,實則也膽小如鼠。
跟自己女人出門都不坐一輛車,簡直令人發笑。
真要這麼害怕,找什麼女朋友?殊不知他越這樣小心謹慎,在外人看來,那女人對他也就越重要,現在滿城誰不知道她是他的軟肋。
他莫非以為哪天他出事了、閉眼了,人家能放過那女人?
著實可笑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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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深夜,柏盈特意提前來到書屋,將準備好的“學費”放在了書架那本書後,又挑了本詩集隨意翻看。翻了幾頁,察覺到蔣墨成還沒過來,滿腹疑慮地起身,正要開門去看看時,屋外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她屏氣凝神一聽,意識到是有兩道兩聲後,迅速地躲在書櫃後麵。
蔣墨成也沒想到在來的路上會碰到彆人。
來人是管家的侄女徐思晴,徐思晴還在念大學,她並不經常來沈宅,這次也是看在沈晉不在、大伯咳嗽舊疾又發作,她這才過來住兩天。
徐思晴在學校裡也是習慣了當夜貓子,晚上睡不著起來透氣,誰知道遠遠地看到一道高大身影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來。
見他往書屋方向走,她沒忍住叫住了他:“哎!你等等!”
要是放在往常,以蔣墨成的敏銳,早早地就會發現身後有人跟著。他今天走出副樓時被其他事耽擱了一會兒,也擔心柏盈在書屋會害怕,一路疾步而來,壓根就沒心思顧念周圍的環境。
直到徐思晴開了口,他才停下腳步,蹙眉回頭。
“你是新來的吧?”徐思晴看清楚了他的臉後,臉上笑容更真切了,“對了,我叫你是想提醒你,不要隨便往這邊走。”
這抬手一指,她也愣住了,“哎,這麼晚了,書屋的燈怎麼是開著的?”
躲在書櫃後麵的柏盈自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對話,一時之間她這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來。
蔣墨成更是眉頭緊鎖。之後沈晉回來後會發現他來過的事實,以沈晉的處事風格,他一定會上上下下排查一遍,如果查到她身上……她對於沈晉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人,可她是那女人的助手,沈晉恐怕容不得沙子,她能承擔得起怒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