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二小姐是蔣老的侄女,是蔣家大少的堂妹,現在也進了遠光大展拳腳。
與其說遠光是沈晉公司的對頭,不如說是那位坊間戲稱蔣三公子的環球。沈晉是做內陸運輸發家的,對這一塊無比上心,前兩年成立船舶公司,更是打通了東南亞航線,攢夠了人脈跟資源後,他便將目光放在了投資以及房地產上,環球是遠光當年試水的公司,一直半死不活,從市場上根本搶不過沈晉,直到蔣三公子從國外留學回來接手。
就隻有這麼大的盤子,兩人自然不可避免會對上,一次又一次,去年沈晉占上風,今年又是蔣三占上風,時間長了,誰都知道這兩人不對盤。
沈晉幾次麵容冷峻回來,都是因為蔣三。
她還記得有一期報紙上刊登兩人在商會碰麵的模糊的背影照片,用四個字來形容兩人的關係——龍爭虎鬥。
“怎麼想到去環球?”柏盈問道。
杜美芸雖然知道以她的性子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但還是免不了鬆了口氣,輕快道:“純屬巧合,上個星期我陪思思去人才市場,碰到了環球招聘,我也就是湊個數,沒想到接到了複試電話。彆的倒還好,主要是環球離我家很近,我如果應聘上了,每天中午還能回家吃飯不說,早上能多睡半個多小時呢!”
柏盈臉上綻開一抹笑意,“那很好啊!錢多事少離家近,占一個就很好,占兩個那是運氣超好!”
杜美芸喜不自勝了一會兒,又悄悄問,“你見過我未來的大老板嗎?”
柏盈沉思,搖了搖頭,“沒見過。”
沈晉其實也並不愛在人前露麵,但他沒辦法,他根基淺,有時候需要借助媒體造勢,蔣家行事低調,聽說蔣大少的那場婚禮都沒有一張照片流出,至今為止,那位三公子也隻有一張背影照。
以沈晉跟他的關係,在同一飯局上碰麵的機會並不多,誰都知道他們不合,自然不會有人去觸黴頭。
杜美芸一臉遺憾:“好吧,沈總與環球蔣總孰美,看來隻能等我揭曉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也沒什麼機會見到蔣總,隻能等下半年年會啦。”
柏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認真工作,男色誤我,切記切記。”
…
柏盈在外麵玩得不亦樂乎,還順便去了趟杜美芸家,美滋滋地吃了杜母做的大排麵,這才心滿意足坐車啟程回去。
蔣墨成穿過回廊亭,看著書屋的燈沒開,明明已經猜到她沒來,卻還是走了過去,推開門,他的手摸到牆上的開關,正要開燈時,又垂下手臂,如果她要過來,見書屋燈開著,大概會立刻轉身跑吧?
屋內一片漆黑,冬日的月光都比其他季節要黯淡。
蔣墨成坐在椅子上,無聲地等了一會兒,從大衣口袋拿出那個相機。有個問題盤踞在他心頭,令他白天都始終無法集中精神,能給他解惑的人又不在。
他想問她,是哪裡來的膽子將這個相機送給他的?
這相機難道不是那女人交給她拍什麼見鬼的月亮的嗎?發生什麼事了,她會把這個相機當做學費相送?
想起她的膽小怕事,他知道她絕不會做偷竊這種事。
為什麼呢?
當然他也不懂,這個相機就在他手上,他怎麼還沒刪掉那張照片?
他不懂,所以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
…
同屋的保鏢也很不適,這兩天總覺得一股壓迫的低氣壓逼得他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沉。周五下午,兩人在房間休息碰麵,他終於沒忍住,說道:“你這兩天怎麼了,彆惹事啊。”
蔣墨成麵無表情地抬頭瞥他一眼,又收回目光,隻是他坐在那裡,氣場強勢,莫名地令人感到壓抑。
保鏢張了張嘴,還是將勸說的話語咽了回去。本意是想說他既然是個新來的,就得客氣一點,剛才陳濤不小心撞了他,他冷漠地看了過來,有一瞬間他們都以為他會動手。
在沈宅,彆惹事。
不想乾了也彆連累彆人,如果真的打起來了,一定會被辭退。
屋子裡靜默了片刻,保鏢再次開口,故作輕鬆道:“該不會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蔣墨成神情一頓。
保鏢注意到,談興更佳,“真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請女朋友出去吃個飯逛街買份禮物吧!等楊逸平回來了你問問他,帶小薑去的西餐廳味道怎麼樣,他要是說好,你也帶你女朋友去!”
“說起來,楊逸平可真敢啊,小薑長得漂亮我們又不是看不到,但她畢竟是柏小姐的助手啊,總覺得還是該避著點比較好。你說呢?”
蔣墨成瞳孔微縮,緩緩地抬起頭來,聲音低沉地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