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六,杜美芸跟童月午後來到沈宅找柏盈玩,兩人手挽著手從車上下來,穿過噴泉池往主樓走時,瞥見兩個保鏢朝著這邊走來,黑色西裝威風凜凜、神情肅穆,成功地抓住了她們的眼球。
蔣墨成感覺到兩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頭,他不習慣被人用這樣宛若打量物品的眼神冒犯,想到身處何地,隻能不動聲色地忍耐,接著目不斜視地從她們身邊經過。
近日天氣不錯,隻是露台外麵的風還帶著微微刺骨的寒意,再加上柏盈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隻讓薑嵐在小客廳裡擺上招待客人的下午茶點心。
杜美芸跟童月剛開始表情還很正經,等薑嵐離開房間關上門後,這兩人立即破功,嗖地一下竄到柏盈身側,嘰嘰喳喳地說:“搞沒搞錯,是不是全城的帥哥都在你家裡!”
“難怪我出門見到的都是歪瓜裂棗,我還納悶來著!”
柏盈不解:“你倆說什麼呢?”
“剛才過來時碰上了兩個大帥哥!”童月捧臉,“有一個看著挺麵生的。特彆冷特彆酷。”
杜美芸糾正:“不是兩個大帥哥,是一個帥哥和一個大帥哥。不過說真的,沈總招聘員工的硬性標準該不會是臉吧?”
柏盈立馬就猜到了她們說的是誰,露出隻有她自己才懂的神秘微笑。
她也覺得他很不錯,非常不錯。
“那倒不是。”柏盈在偷著樂了一會兒後,為好友解惑,“其實他們中很多人五官也就那樣,隻能說周正、不難看,主要還是身高、身材很加分。想想他們吃的是哪碗飯就懂啦。”
一般來說,能當保鏢的身手必然不錯,常年練家子的人體格沒得說,這種人隻能壯,不能胖,跑幾下就氣喘籲籲,究竟是他保護老板,還是老板保護他呢?
柏盈早就品出來了,一個男人五官不難看,西裝下包裹著挺拔而又硬實的年輕身體,既不彎腰又不駝背,眼神還很銳利,這在大街上一群男人中自然十分亮眼。
童月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大師啊!”
柏盈莞爾,“所以你們挑男朋友,不能隻盯著那張臉看,要綜合著來看,五官嘛,看久了也就那麼一回事,身材很加分的。不過說來說去還是看個人審美啦。”
“不過今天這個確實不錯。”杜美芸頓了頓,揶揄她,“當然啦,在你心裡肯定還是沈總最好吧?”
“……”
柏盈隻能用喝茶來掩飾,好在這個話題很快就收尾。她們私底下聊什麼都行,但這畢竟還在沈宅,杜美芸跟童月都下意識地收斂了許多,仿佛進入了什麼聖地一般很拘謹,“不堪入耳”的話是絕不會多說一句。
“稀奇,說起來現在正是月底,你居然有空?”柏盈看向童月問道。
她們三個在大學時關係就很不錯,柏盈跟杜美芸是外語係,童月是經管係,念的是會計,她們這屆的學生有些可憐,才進入大學的這一年,社會已經鼓勵大學生就業雙向選擇了——簡而言之,包分配工作這事兒輪不到她們。童月求職時被一談吐不凡的年輕男人忽悠著去了他的小作坊當財務。
小作坊員工少,童月身兼數職,忙起來總是要放她們的鴿子,到了月底月初更是見不著她的身影。
童月本來美滋滋地吃著小蛋糕的,一聽這話,臉皺得跟苦瓜似的,唉聲歎氣不已。
“怎麼了?”柏盈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她沒事!”杜美芸替她回答:“恭喜她馬上要脫離苦海了,我就說那姓廖的不靠譜,跟著他乾,連工資都不準時發,也隻有她這個實心眼的還不辭職,其他人早就走光了。”
童月為老板辯護:“雖然不準時,但每個月一定會發,並沒有拖欠我們的工資!”
杜美芸:“哦,所以你要感恩戴德,一輩子為他當牛做馬咯?”
童月說也說不過她,隻能氣得乾瞪眼。
柏盈用小湯匙敲了敲碟子,擺出大家長的譜來,“彆吵彆吵,讓我來評評理,但先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之前廖總的那個合夥人要退出去,這事談了好久。”童月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著奶油,“去年利潤一般般,賬麵上也隻是剛好收支平衡,他們兩個人在理念上有分歧,廖總他有目標有理想,不想拍流水線的照片,那彆人投了錢當然想快點賺錢,反正算是鬨掰了吧,廖總拿著這兩年的利潤表也很難短時間找到彆的合夥人,這個月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估計真的要關門了,好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