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以第三人稱視角進行)
早晨的鬨鈴剛剛響起就被黎妍伸手按住,她精神滿滿地爬起來然後便去叫醒奈奈起床。
吃過早餐,一般奈奈都會去例行晨跑,而黎妍,則是煮好一杯清咖然後靜靜地等待著上學的時光。
今天也是一樣。無比普通的一個早晨。
然而卻也有了些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千崎奈奈,遇見了一個以前從沒在這個小區裡見過的人,一個穿著白衣,坐在輪椅裡的女孩子。
她看見她對她露出了淡極的笑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隻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裡忽然被一種窒息般的寂靜灌滿。
“……你好。”她不由得走上前去,像是著了魔般,忽然就想要靠近。
“嗯,你好。”然後,女孩像是很早就認識了她般開始說話,“我總是看見你在晨跑呢,好像怎樣都不會倒下。即使是很累的樣子……”
“你看起來,活得很快樂的樣子。”
“可是我……卻好孤單。”
女孩說著,慢慢垂下了眼簾。
手裡的魔方被頒成了一塊一塊。
“你的父母……”
“他們死了。”女孩子的聲音很淡。淡到……讓人根本就聽不出其中蘊含的感情。
“那……那你一定,很難過吧。因為我的父母也……也和你是一樣的。”奈奈說著,黯然低下了頭。
然而女孩聽了也隻是淡淡一笑,說:“我的鄰居對我很好,就像……一家人一樣。”說著將手中的魔方遞給了她,“玩魔方吧。拆開來拚,就很好拚。隻要你拚好了,你所有的不愉快,都會忘記的。”
“呃,不、不用了!我有一個好姐姐,因為她我已經沒那麼難過了,你……”
正在這時——
“風彌。”
一個歐巴桑從另一邊走過來,看起來像是在叫著這個女孩的樣子。
“我得走了。”這個名為風彌的女孩子說著,便推著輪椅緩緩地向著那個歐巴桑開去。
“你怎麼在這裡啊,小心感冒。”那個歐巴桑一邊說,一邊推著風彌離開了。
隻是她沒發現,在她望著那雙背影遠去的同時,另外一邊也有個女孩在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
夜晚。
千崎奈奈和黎妍坐在窗邊吃飯。晚飯是鰻魚蛋包飯,河村壽司店的外賣,奈奈和黎妍都吃得一臉滿足。
忽然,目光不經意地瞥到了窗外,然後奈奈就看見了那個一臉淡然地坐在輪椅上,對著窗外發呆的風彌。依舊是一襲白衣,清純得像是畫裡的人。
“姐,你看那個人——”她伸手一指,“那個女孩,是我今早認識的。感覺……很寂寞的樣子呢。”
黎妍扭頭一看,先是一怔,然後才緩緩扭過頭來,看著奈奈不發表任何言論。終於,在奈奈被看得快要麵部僵硬的時候,她才慢慢開口,聲音沉冷:“奈奈,你以後……不要再跟那個人接觸了。”
“誒……?為什麼?”
她捂住嘴,像是難以開口,但最終還是無奈地道:“因為……我……因為,那個人給我的感覺並不好。”
“總之,你不準再和她來往了。”
“……唔嗷……”奈奈看起來像是有點懨懨的。
“回答?”她一挑眉,氣勢儘顯。
“……嗯。”黎妍從來沒有這麼嚴厲地對過她,所以她相信,一定是真的有了不好的地方才會這樣的。所以,她會乖乖聽她的話。
因為她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真正為她好的人。
“嗯……那就好。奈奈,姐姐……以後會把理由告訴你的。現在不說……是因為我自己都沒弄清楚。所以……”
“好了啦,姐姐。我明白的。”
“……嗯啊,嗬嗬。”
終於鬆了口氣。
黎妍笑著目送奈奈去洗碗,然而下一秒,她卻簇起了眉頭盯著窗外,目光涼滑如水。
輕聲低喃:
“……真的,還是沒看見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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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9點56分。
黎妍依然坐在窗前用手指敲擊著鍵盤。近日來越來越多的犯人都死於了心臟麻痹,警方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黎妍驀地將頭扭向窗戶——然後,果然看見,對麵的大樓在同一時間都陷入了黑暗——且,是自己主動去關的燈。
……很有古怪。
然後,一分鐘後,大樓的燈光又都同時亮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
黎妍的視線,正好對上了剛才奈奈手指的那扇窗戶。
而這次,她卻的確看見了,那個奈奈所說的,穿著白色衣服的長發女孩。
——一如她昨晚所見。
坐在輪椅裡對著窗外,死寂地微笑著……
第二天一大早,奈奈就看見有好多人聚在祥雲公寓下麵。心裡一個咯噔,她停下慢跑,慢慢地靠了過去——該不會,又死人了吧?
走過去一看,果然,住在1304的竹山先生跳樓自殺死了。
奈奈咬咬下唇,轉頭間卻似乎看見了風彌的一襲白衣一閃而過,而她的唇角……有一抹綻放的笑容。
忽然狠狠打了一個寒戰,奈奈剛要離開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轉身一看,卻是剛才推著輪椅離開了的風彌!
“風、風彌!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少女的神色似有悲傷,她輕歎一聲,然後才慢慢地說:“一直照顧著我的竹山先生突然就這樣死了……我……”
“呃……這、這個麼,你……哎呀,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明明前一秒還看見她在微笑,可是後一秒她卻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並且還很悲傷!
千崎奈奈知道自己絕不是看錯,因為她相信自己身為網球運動員那引以為傲的動態視力!
“嗬……不說這個了,奈奈醬,我昨天看見你的姐姐了。”
“……誒?什麼?”奈奈一下沒反應過來,“我記得我沒有告訴過風彌你我的姐姐是誰吧……”
“嗯。可是我從窗戶裡看見了啊。她真的很漂亮呢。”
“呃……哦,謝、謝謝……”奈奈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隻好應付了幾句找了個理由便匆匆離開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黎妍坐在五十嵐警官的對麵,麵無表情地環抱著雙臂不發一言。
“……經過我們的調查,那的確隻是一樁自殺案。以後……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聽了這句話的黎妍並沒有什麼表示,依舊是淡淡的。她點點頭,道了聲“謝謝”之後便拿起包就離開了警局。
下午的課她請了假,但是又不到回家的時間,於是便隻能一個人靜靜地走在河堤上,滿心滿心都是無聊的感覺。
忽然,她想到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趟空座,即使找不到浦原的商店,去那裡看看也是好的。於是想到便立馬去做,黎妍捏著自己的票慢悠悠地晃進了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