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夏筱悠忍無可忍。籲了一口氣,她不滿地向他抗議:
“我就這麼差,連一個優點都沒有嗎?你確定是在說喜歡我而不是討厭我的理由?”
江涵:“約略。”
筱悠:“……”氣結中,典型的氣死人不償命。
半響後,她反應過來:“既然我這麼遜,那你還喜歡我乾嘛?”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貌似是她有點自作多情了,人家江涵可從來沒說過喜歡她。
他微笑,淡淡歎息:“我也不想,但我的心,現在不受我的控製!”較為含蓄的言辭,卻再也明白不過地表達了他對她的心意。
好甜蜜!夏筱悠倏地滿臉通紅。
她的確有夠粗,剛剛某人才說了那麼多她不中聽的話,這一刻全拋諸腦後了,唯一記下的,是他婉轉說喜歡她的心。當然,沒心眼、不計較、易相處,這也是某人那麼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看著戀愛中的人幸福的樣子,嶽勇泰羨慕不已,忍不住道:“真嫉妒,啥時能有個把子女孩看上咱?咋都大三了還光棍一條。”
“啥時你追女生,能有對籃球一半狂熱,估計就差不多了。”徐柏韜詼諧地說。
“算了,在S大,隻要有江涵在,咱根本就沒機會。”一語點出至今光棍的理由。
“那是在今日之前。現在江涵名草有主,全校皆知,咱S大的女生哭上個把月,暗戀、單戀和失戀集體結束,兄弟還是有機會的。”馬姚拍拍阿泰的肩膀。
“好!老徐,老鄧,大馬,就再寬限S大的妞,哀悼失戀一個月,然後我們集體衝鋒陷陣如何?英語係的女生不錯,還有老鄧,你們中文係的學妹質量也挺高,到時多搞幾個聯誼聚會,也給哥們引薦引薦?”
“一句話!”鄧文迪爽快答應。
多年來一直被江涵的單身,壓得不見天日的光棍們,終於也要迎來他們的春天了!
這頓飯吃到晚上九點多才散,徐柏韜他們酒足飯飽都回學校了。江涵沒有馬上送筱悠回去,而是驅車到了一條僻靜的小馬路上,那兒有家咖啡屋,名字沒有聽說過,看來沒什麼名氣。咖啡屋外布置了一串串的白光小燈,明明滅滅,給靜謐的夜晚增添了迷樣的光彩。
咖啡屋開在這樣一條人車稀疏的小道上,即使白天也沒多少客人光顧,晚上這個時間,裡麵竟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筱悠坐下,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麵閃爍的燈光。因為害羞,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以女朋友的身份,這樣正式地跟他單獨約會,這還是第一次!
“這兒開了幾個月,一直沒什麼人,雖然咖啡味道不算好,但這樣的清淨,我很喜歡。”他曾帶著筆記本電腦來過幾次,一坐就是數小時。
“嗯,還不錯。居然像包場一樣,就我們兩個。”她難得體會某種場景,還蠻有格調的。
趁她左右張望時,他的大手執起她的小手,細膩柔滑、軟若無骨,從美國回來那天曾經牽過,此後一直叫他思念到現在。
“白天的事情,還生氣嗎?”他輕聲問她。
筱悠的雪頰染上了紅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那隻大手上麵。有了上次的經驗,總算今天表現尚佳,腦子裡至少還殘存著一絲清醒,她低聲道:“我沒有生氣,就是當時太意外,有些嚇到。”
原來他是這麼的在意她,還特地帶她來這裡問她這個!
人果然還是要tiao教的,他微笑著。如果他不逼她,恐怕不知到何年馬月,她還在做著鴕鳥。
“臉紅的樣子,很漂亮!”又想戲弄她了,修長的手指,惡劣地撫過她的手背。
筱悠一陣輕顫,忙想要抽手,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她忽然想起那日他曾以一敵七贏得完美,那麼對付她就更是小兒科了。他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允許她的手抽走,也不至於弄疼了她。
算了,無論在哪方麵,跟他較勁,反正從來都是她輸。反抗不成,就阿Q吧。她也用手回握他,這麼帥的帥哥,被她吃著豆腐,她怎麼都不吃虧哪!
“你怎麼能想到騙我向你告白呢?”雖然已經認了,但還是有點想不通,為何他可以這麼圓滿?
“我哪裡騙你了?”他笑,拒不承認。
“如果不是你說M大師要追求一見鐘情的東方女孩,我怎麼會買玫瑰花,怎麼會寫卡片,怎麼會那麼倒黴地被人誤會?”
“我有說讓你買紅玫瑰了嗎?”他笑問。
“沒有,但是……”但是不出來。說買玫瑰花的那隻,分明是她!
“那我有說,卡片買那種帶著漂亮LOVE花體字樣的嗎?”
“呃……也沒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說這話的那隻,還是她!
“那麼,卡片上所寫的內容,是我指定的嗎?”第三句問話,拋給她。
“不是……是我自己寫的……”她隻好承認事實,但也不忘指責,“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那個女孩姓薑,我怎麼會把卡片上的稱呼,寫成跟你的姓讀音相同的‘Dear Jiang’呢?如果女孩不姓薑,姓陳、姓周、姓宋,隨便姓什麼,彆人就都不會誤會我向你告白了。”
江涵笑著,眼神閃著狡黠,好心地提醒她:“我有說過,M大師鐘情的女子姓薑嗎?”
筱悠忙道:“你說‘孟薑女的薑’……”然後,明白似的呆住。
“Bingo!”江涵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如你所說,我根本沒有說過那女孩姓薑的話。”
“那你忽然提什麼孟薑女?”壞就壞在最後那個“女”字,讓她一聽,腦袋自動鏈接到那女孩身上。如果他當時說的是“孟薑的薑”,估計她還會追問一聲,省得明明是他在誤導她,卻還可以推得這樣一乾二淨的!
“我隻是想問你,孟薑女的薑,是不是生薑的薑。”他表麵還在一本正經地跟她解釋,心裡卻快樂翻了,“問到一半忽又想起來了,所以後半句沒問了。”
言下之意,筱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向他告白的事件,純屬巧合和誤打誤撞,他完全是無辜的!
俏鼻輕哼著,無恥不帶這樣的!真是陰險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論奸詐,他江涵要是認第二,這世上沒人敢認第一!
卡著門禁時間,他將她送至宿舍樓下,夜深了,初冬的風也冷,他握著她的手,替她嗬了口氣,發現自己竟然舍不得她走。
傳達室的阿姨手裡拿著鑰匙,已等著鎖宿舍樓外的鐵門了,見還有一對小情侶,仍在那裡默默唧唧,她衝他們喊:“同學,彆依依不舍了,明天又不是見不到,快進來,馬上要熄燈了。”
筱悠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轉過頭問江涵:“法語裡,晚安怎麼說?”想學一句不一樣的,真羨慕他法語講那麼好。
“je t'aime!”江涵低聲對她說著。這句話在法語裡,不是晚安,而是“我愛你”的意思!
“若呆麼?”她生硬地學著他的發音,不求標準,但求相似。
“多說幾次看看,會熟練的。”他誘哄著,在聽到她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著了魔似的想要一直聽她說。
“若呆麼!若呆麼!若呆麼!若呆麼!”一口氣連說四次,這個晚安告彆得很有誠意吧。
“這句話隻可以對我說。跟彆人晚安說中文或英文,明白嗎?”他叮囑著。
“知道啦!”抽出手,轉身朝阿姨奔去。戀人之間有專屬的語言,她想應該是尋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