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有神的星目仍盯在羅列著密密麻麻數據的報表上,唇角卻抿出一抹不易為人察覺的微微的笑意。真是近朱者赤,筱悠跟他在一起久了,也慢慢有點“範”了。
雖然筱悠這番話純屬嚇唬,但校學生會辦公室裡麵的那些精英乾事們卻吃癟地被震懾住了!
開玩笑,枕邊風啊枕邊風!他們這幾個莽漢,誰人能夠匹敵?要知道自古英雄都過不了美人關,筱悠如果真的蠱惑江涵打他們小報告,管你徐柏韜神機妙算、管你鄧雲迪才華蓋世、管你馬姚一世精明、管你嶽勇泰力拔山兮,絕對逃不出江涵這尊極善攻略、精於謀劃的如來佛祖的手掌心!
眾人立馬學乖,阿泰諂笑:“筱悠師妹,我們知道錯了,息怒息怒!”
鄧雲迪遞上她的水杯:“夏同學,喝口水,順順氣!”
徐柏韜仍是溫和地笑著:“筱悠,你是個能明辨是非的好女孩。我從未對你說過什麼難聽的話吧?”
馬姚也討好地說道:“夏筱悠同學,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我們一時口無遮攔都是無心之過,請忘卻、請忘卻!下回絕不敢再說生蛋下崽了。”
阿泰忽有一問:“那萬一以後正好需要說到母雞下蛋、母豬下崽怎麼辦?”
中文係大才子鄧雲迪略一沉吟,表情認真地道:“那就以母雞妊娠、母豬妊娠來代替。”
阿泰又有一問:“那萬一母雞下蛋後斃了,母豬下崽後翹了,怎麼辦?”
馬姚答曰:“好辦,母雞也駕崩、母豬也駕崩!”
徐柏韜:“果然有才!”
這幫損人!
夏筱悠實在忍俊不住,撲在桌子上麵笑趴下了,好久都直不起身來,揉著肚子直喊痛。
隻要有校學生會這群活寶在,日子過得搞笑和開心,這倒是筱悠樂見的,隻不過這群人實在太會作怪,而她又是裡麵唯一的一位女生,免不了經常被他們調侃。
這日,筱悠正忙著處理校園文化節的最初構想,大致的活動思路和框架,江涵都已經詳細對她說過,她打算整理出一份綱要之後,再跟宣傳部和組織部探討。
一會兒,嶽勇泰那一夥人,都晃悠著進來了。
見他們個個臉色都是紅紅的,筱悠問道:“去打籃球啦?”
“彆提了。”阿泰鬱悶。
徐柏韜笑笑:“剛跟校籃球隊的乾了一場,結果咱校學生會方麵慘敗!”
不說還好,一說阿泰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都怪老馬,在路上隨便撿個狗屁高個子男來濫竽充數,淨扯後腿!”
馬姚一臉無語:“你以為我想嗎?我們隊這不還缺一個人嘛。那同學都說了會打籃球了,而且個子又高……”
“光個子高有毛用,有毛用!”鄧雲迪想到校籃球隊的那幫家夥贏球之後得意的樣子,就一肚子怨氣,這輸得可真叫窩囊。“最惱人的是,圍觀的女生到最後都在幫校籃球隊的加油,裡麵有幾個穿得時髦漂亮的美眉,本來咱哥們幾個,還指望著靠打籃球的雄姿把馬子呢。”
“英雄氣概都叫校籃球隊搶光了,美眉也跑了,照這樣下去,咱哥們萬年童子軍,何年馬月能脫處啊?”阿泰窮嚷嚷了。
“下流!”筱悠好不尷尬,好歹她也是個女生,這幫人說話這麼露骨,都不考慮會汙染她的耳朵嗎?
幾個大男生齊齊望向她,爾後神秘兮兮地詭異笑著。
跟他們相處久了,知道這幫人一向不正經,她美目一瞪,凶悍地道:“你們笑什麼?”
鄧雲迪:“好清純的校學生會之花喲!”
馬姚:“我們知道江涵他沒對你下手!”
阿泰好奇:“夏同學,你跟江涵都談戀愛這麼久了,究竟進展到哪一步了?”他又用手把那個象征KISS的動作做了一遍。“這種程度,現在有了嗎?”
腦中閃過江涵對她的種種親昵嗬疼,無暇的雪顏立時染上生動的澀紅,貝齒輕咬著下嘴唇,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眾人看到她羞澀的表情以及說不出話來的樣子,一陣互視對笑,不約而同地齊聲道:“原來已經親過了啊!”
瞥見筱悠連耳根子都通紅了,一旁忙著處理公事而一直沒有說話的江涵,終於緩緩開口:“諸位校學生會精英乾事,最近是不是覺得有點太閒?看來,倒是我這個校學生會主席失職了!這樣吧,四月校園文化節活動,由校學生會組織部全權負責,宣傳部執筆,體育部配合,明天之前將一份完整的策劃報告書遞交給我。”
清冷的視線,一一掃過諸人,俊顏沒有太多表情,連語氣也是緩和而平靜的,聽不出有一絲抑揚頓挫,卻異常清晰有力,讓人噤聲安靜,甚至有點——不寒而栗!
眾人如驚弓之鳥,校學生會辦公室內頓時靜悄悄一片,無人敢發話頂撞或抗議,唯獨隻得嗷嗷流下寬麵條的眼淚,然後把腹誹的台詞,打落牙齒一並和血吞回腹中:
老大,偏心護短也不帶這樣啊,咱哥們其實也沒說什麼了不起的啥吧?親嘴這點事,21世紀裡,滿大街都是哪!
笨!不是因為哥們套出了某兩人已經KISS過的事實才被治的,完全是出於某人舍不得他的女人如此尷尬才治你們的!
為了構思一份完整的校園文化節活動策劃報告,校學生會精英乾事們,精神崩潰啊崩潰,人格分裂啊分裂!
一夥人聚在徐柏韜的寢室,折騰了整個晚上,宣傳部長鄧雲迪終於草草擬了個綱要。
第二天下午,筱悠拿過來一看,噗嗤一聲笑出來:“S大高材生廚藝烹飪大獎賽,以院係為參加單位各設烹飪點,由路過的大眾學生作為評委試吃菜品,決出最佳廚藝獎。你們這是打算把校園文化節辦成校園美食嘉年華嗎?”
徐柏韜問道:“筱悠,或者,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我們討論了很久,也想過舉辦什麼書畫比賽、攝影比賽之類的,但都是些陳詞濫調,沒什麼新意,所以全都內部否決了。”
阿泰這種時候,對筱悠是最哈拉的:“筱悠師妹,江涵昨天晚上有沒有跟你提過關於校園文化節的想法之類的?”
“昨天晚上沒提,不過昨天下午你們跟校籃球隊比賽的時候,他已經把校園文化節的框架和構思,都跟我說過了。”
“真的?”馬姚立刻眼冒紅心:“他都說了些什麼?”
然後,筱悠開始沉默,眾人開始難耐。
阿泰急了:“筱悠師妹,你倒是說話呀!”
筱悠起身倒了杯水,慢悠悠喝著。阿泰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還是徐柏韜有眼力見,問道:“筱悠同學,你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筱悠放下水杯,揚起笑臉:“隻要你們答應,以後不拿我跟江涵的事情開玩笑,不刺探、不八卦、不調侃、不亂嚼舌根,我就把江涵對校園文化節的想法,全都告訴你們。”
眾人滿臉黑線!
曾幾何時,這個魯鈍到甚至有些笨拙的丫頭身上,居然也有那麼一點點力壓群雄的風範了!
馬姚歎息:“果然是江涵的女朋友,跟他越來越像了!”
阿泰苦著一張臉:“我們都忘記了一點,咱校學生會之花,也是咱校學生會會長夫人啊!”
豎起一根纖纖玉指,筱悠指著他們,高聲訓問:“答不答應?”
徐柏韜微笑點頭:“一言為定。”
反正他從來都不是亂說話的人,他答應跟不答應,其實是沒差的。
筱悠高興得拍手:“太好啦!”
單純的孩子還是缺了個心眼,忘了嘴巴最毒的阿泰等人並未有所承諾。
一旁忙碌的江涵,盈滿寵溺地看著那個已經上當、正在開心不已的可人兒,嘴角興起一絲自然流露的莞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