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近墨者黑

阿泰吹著得勝的口哨，對著校籃球隊倒豎大拇指。

深受打擊的黃超等人臉如死灰：“我們認輸……”

曾經輸掉的任何一場比賽，都沒有像今天這般慘烈。

60分！可恥又可怕的60分的懸殊差距，當著將近三分之二的S大師生大眾的麵，校籃球隊被打得落花流水，從來沒有這樣狼狽丟人，從來沒有這樣抬不起頭來，從來沒有這樣——生不如死！

他望向江涵，他必是早料到他們會慘敗，所以才異常篤定地將比賽場館選在這裡，而引更多的人前來觀賽，見證他們校籃球隊的徹底失敗。

“為什麼？”他問。就算他狂妄挑釁在先，但畢竟是代表著S大門麵的校籃球隊，江涵給他點教訓就可以了，也用不著讓他們校籃球隊在整個S大的人麵前顏麵儘失，再也無法抬頭挺胸了！

“你想知道原因？”深邃讓人難以捉摸的俊眸，閃著一絲危險的光芒，“那麼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彆人覬覦我珍愛的東西！”

珍愛的東西？

黃超憶起昨日事情經過的種種，筱悠已從場邊跑到江涵身旁，挽著他的手臂高興地說江涵你好厲害呀，黃超茫然的雙眼倏地尋到了焦點，愁眉深鎖、臉色慘白，高大的身形瞬間搖搖欲墜：“難道就是因為……”一時驚豔，多看了兩眼嗎？為此而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

“你讓我不悅！”回複已很明確。說不悅其實輕了，肇事者昨日當著他、當著圍觀那麼多人，那毫不掩飾的放肆目光，貪婪地盯著他的女朋友，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挑釁！他有股想要殺人的衝動，強硬克製壓下怒氣，才勉強維持人前一貫的淡漠平靜。

“贏了比賽，還不悅嗎？”筱悠有點不能理解地看著江涵。

江涵大手搭上她的腦袋一陣亂揉，弄亂她的頭發。

筱悠退開，用手梳理著，叫道：“亂了很難看啦。”

黃超歎氣，沒想到居然是敗在這上麵！他無奈，也無臉，但還是得問：“你們贏了，有什麼要求就現在提吧。”

江涵：“阿泰，你來！”

徐柏韜暗暗叫絕，好一個知人善用！校學生會裡麵向來嘴巴最賤、最口無遮攔的，就是這位阿泰仁兄了！江涵身份特殊、地位顯赫，身受萬千矚目，直截了當的壞人，自是不能做的。

阿泰得意洋洋地上前：“黃超，當著S大所有在座師生的麵，校籃球隊向校學生會表個態，承認自己是校學生會手下敗將，再也不敢向我們滋事挑釁。以後，雙方若是在校園裡麵遇到，校籃球隊必須退避三舍，繞路而走！”

昨天校籃球隊是怎麼侮辱他們校學生會的，今天就全部還給他們！

無儘的屈辱湧了上來，黃超苦笑，他知道這是自食其果。如果昨日自己跟隊友能收斂一些，今天也不至於會弄到這種地步。自己種下的苦果、犯下的錯誤，由自己一力承擔也是理所應當。以後一定要吸取教訓，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狂妄猖獗必遭天譴報應！

麵向觀眾，良久，他才啟聲：“我代表校籃球隊，承認是校學生會的手下敗將。以後再不敢向他們滋事挑釁。若是在校園內遇到，一定繞路而走。”

觀眾席上，一片嘩然。

夏筱悠看著黃超，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又一個觸怒到江涵的倒黴蛋的淒楚下場！

想想自己以前，因為說了他的壞話，而被強迫進入校學生會，因為拒不承認與他的戀愛關係，而被設計在全校人麵前向他告白……不過，跟黃超一比，她覺得自己所受的那點程度，簡直夠她去燒香拜佛，大念特念南無阿彌陀佛了。

她望向江涵俊美好看的側臉，一貫的冷峻淡然，有著與生俱來領袖群倫的氣度風範，注定是讓人俯首稱臣、不可侵犯的王者。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軟柿子，惹到他的人，都會得到刻骨銘心的後悔體驗！

她回想起昨晚，江涵調出校籃球隊各場校際籃球聯誼賽的賽況錄像，僅花了二十分鐘就做好了一份視頻剪輯，關於校籃球隊賽場慣用的戰術戰略，主力球員每個人的優勢弱點和常用小動作，無一不被放大，讓阿泰他們看完，一目了然。

看完分析視頻，他又有針對性地製定了第一節比賽校學生會的打法策略，並且還抽了30分鐘的時間讓大家一同與他演練，培養默契程度……

籃球是一項綜合競技比賽，不是身強力壯就一定會贏，有時候腦袋的作用，將遠遠大於身體。江涵絕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一旦出手必定出奇製勝！

比賽結束了，人潮緩緩退場。即使江涵已經名草有主，仍有無數女生久久不願撤離，圍堵在正門歇斯底裡地高喊著江涵我愛你，甚至還有哭鬨著想要衝過去糾纏的。

阿泰、馬姚等人伸手阻擋、強行開路，校學生會一行人終於走出體育館。

見還有人不死心地一路跟來，徐柏韜回頭好意相勸：“既然明知不可能，又何苦折騰自己？彆再跟了，江涵會不高興，還是都回去吧！”

一大片哀怨的抽泣聲響起，那個完美的男子依然異常冷漠，讓女孩們終於止住腳步，互相攙扶著留在原地不動，卻無法遏製傷心的痛哭流涕。

夕陽的餘輝，落在江涵修長的身軀，暈染上一層朦朧的金黃，筱悠有些恍惚，也有些癡然。

阿泰伸手搭著江涵的肩膀，開心地嚷嚷：“江涵，今天的你實在太帥了！我到現在還是萬分激動！不要說那些為你尖叫瘋狂的女生了，連我一個大男人都想抱著你狂親。”

江涵斜睨一眼這個高個子男孩，涼涼地開口：“抱歉，我沒有這種癖好。”

眾人被江涵的冷幽默逗笑，阿泰撓首，回頭看到跟在後麵的夏筱悠，心中一喜，大掌一把將她抓至江涵身邊：“派代表派代表。”

筱悠連忙逃開：“不關我的事。”她還沒膽子當眾那啥的。這個死阿泰，淨出餿主意。

馬姚笑得花癡：“夏同學你太矜持了。知道現在有多少女生，想要抱著你們家江涵狂親嗎？”

阿泰腦中浮現出無數癡迷江涵的女生那歇斯底裡的樣子，窮歎了：“不止是想狂親吧？巴不得生吞活剝，最好生出一打小江涵來……”

鄧雲迪無限神往：“好羨慕……”

徐柏韜安慰筱悠：“彆聽他們瞎扯。”

想到秦希嵐的非常舉動，筱悠幽幽一歎：“可是，我也覺得是那樣呢。”

阿泰一臉對吧的表情，又疑惑：“那你為何不肯？明明隻有你可以……”

徐柏韜恰到好處地輕咳，提醒阿泰該踩刹車了，彆又引火燒身。

阿泰迅速回神，對徐柏韜感激一笑，拍拍胸脯，慶幸沒往下說。

無數悲情事實證明：江涵是偉大的神，夏筱悠是偉大的人，神自是威不可侵，但這個神的人，更加不可侵！

“洗澡，咱洗澡去——”阿泰轉換話題。

兄弟們勾肩搭背，一路談笑風生。

“江涵，你極佳的身體素質咱不說了，但平常也沒見你怎麼打籃球，怎會打得這麼好？”

“上大學前，我也經常跟武術教練和保鏢們打球，標籃和鬥牛都打。進了S大，年紀長了，寰宇的事情要承擔的更多，平常忙於工作，隻有周末回家，跟各個教練練完身手，也會和大家來上幾場。”

“難怪，我說你怎麼那麼神勇無敵，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原來平常陪練的，都是武林泰山北鬥級的。區區校籃球隊的幾個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比得上你那些跆拳道、柔道、空手道、泰拳、擊劍等等的專業教練，更何況還有大批身手不凡的保鏢。”

“江涵，上次去你那個森林流水彆墅的家，都快一年了，啥時再帶我們去玩吧？我還惦記著你家車庫裡麵那輛蘭博基尼蝙蝠呢。”

“老馬，這麼喜歡蝙蝠？要不，我給你弄一隻……”阿泰嘻嘻哈哈。

“皮癢是嗎？”馬姚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洗澡，洗澡！我愛洗澡，嚕嚕嚕嚕……”馬姚既然是專搶籃板和防守的大前鋒，一雙鐵掌那可不是蓋的，阿泰趕緊挑開話題。

………………

筱悠原本跟在他們身後，忽地停住。洗澡？他們去洗澡，那她跟著乾嘛？

可是，洗澡，洗澡哎……江涵……洗澡……

停住，停住！在亂想些什麼呢？

她的臉頓時燙得跟什麼似的，懊惱地想我一定是被阿泰他們給帶壞了。這麼不純潔的畫麵，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默念一百遍！

“江涵我先回寢室。”在他們背後叫了一聲，轉身就跑。

氣喘籲籲地回到宿舍，她一頭紮在床上。

菜菜和若蘭也剛從體育館新館的球賽現場回來，看到夏筱悠覺著挺奇怪的：“你不跟江涵去慶賀，出現在這裡乾嘛？”

筱悠將臉埋在被子裡，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他去洗澡了。”

洗澡，怎麼又洗澡……

近墨者黑，一定是被潛移默化了……都怪阿泰他們整天在她耳邊不正經地咕咕嚷嚷，現在，她是好孩子都被帶壞了……

不準想、不準想、不準想……默念沒有用，那催眠，催眠好了，會不會比較有效？

菜菜用力將她的身體翻過來，見她滿臉通紅的，驚道：“你發燒啦？”

若蘭的手探上她的臉蛋，果然比正常溫度稍微熱一些。

“我有退燒藥，馬上拿給你。”一陣翻箱倒櫃，終於找到小小的藥片，還貼心地幫筱悠把水都倒好。

筱悠明知這藥對她無效，卻還是一口吞下。不吃能怎麼辦？難道要告訴舍友，她現在這個樣子，不是發燒而是發春嗎？

半個小時後，宿舍電話響起，菜菜接聽，然後叫筱悠：“江涵在樓下等你，能去吃晚飯嗎？”

筱悠彆扭地道：“我去不了。”

於是便聽到菜菜對著電話說：“筱悠正發高燒呢，她人吃不消。”

高燒？江涵意外，30分鐘前還好端端的，一點生病的征兆都沒有，這也太突然了吧。

“讓她聽電話，不然我打她手機。”

筱悠隻好去接電話。

“病了？”

“嗯，有點發燒。”她壓低了聲音，儘量顯得虛弱一點。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相信了她說的，關懷地道：“晚上得有人照顧你。你下來，我帶你去我那裡。”

他說的是他買下的一套離S大較近的一個高檔小區的公寓，通常他都住那兒，周末才會回江家的大宅。筱悠此前一直好奇他住的地方，曾多次吵著要去看看，但都被江涵斷然回絕：

“你一個女孩子，要去男人住的地方乾嘛？”

當時，她想去的理由很簡單：“我猜你家的液晶電視機很大，音響效果又好，看DVD碟片肯定超爽，我可不可以……”

“不行！”每當這種時候，江涵都會沉下臉。

筱悠碰了一鼻子灰，隻好作罷。隔段時間再提，也一樣被拒。

如今，江涵聽到她生病，竟要帶她回去，筱悠說不清楚，到底是該歡喜還是擔憂。要是真病就好了，這假冒的，也能行嗎？

更何況，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