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不由多問了江涵幾句:“既要處理校學生會的事情,也得兼顧自己的學業功課,另外還忙著談戀愛,你顧得過來嗎?”
江涵笑笑:“還算遊刃有餘。”
“你的成績在班裡排名如何?”
“到目前為止,”他答,“還是全年第一。”
夏媽媽一驚,她最喜歡頭腦聰穎的孩子了。S大的錄取分數很高,學生素質都是拔尖的,能在一堆聰明優秀的孩子中間,成績一直保持全年第一的,看來這個男孩子的頭腦相當不簡單!
“那你當年的高考分數,一定很高吧?”夏媽媽又問。
“理科全國第一。”江涵淡笑。
夏媽媽聽聞,內心那個激動哇,萬分欣賞地看著他,連聲道:“好、好、好,好、好、好!”
見母親竟連說六個好字,筱悠心裡發酸,小嘴撇撇,不屑地道:“好漢不提當年勇。”
真愛炫,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高考理科狀元嗎?
“你給我閉嘴!”夏媽媽凶邊上說風涼話的女兒。
筱悠忙低下頭佯作看菜單,心裡恨恨的,不爽也不甘:你到底是咱誰的親媽?
“你既是S大的校學生會主席,平常都忙哪些學生工作?或者,都組織過哪些校園活動呢?”
江涵自是一一道來,夏媽媽越聽越滿意,連連稱讚,臉上寫滿欣賞。
筱悠很不是滋味:“媽,這個人拐跑了你女兒,你不是挺生氣的嗎,乾嘛一直稱讚他?從小到大,都沒見你這麼殷勤地稱讚過你女兒我咧。”
“閉嘴!”夏媽媽再次凶她,轉向江涵時,卻臉露笑容,和藹地道:“這麼說來,你的法語水平,已經達到可作同聲翻譯的水準了。”
“伯母,您謬讚了!”江涵謙虛地笑著。
眼前的男孩子如此優秀,夏媽媽已經完全認同他了。反觀她們家筱悠,除了一張臉蛋還算漂亮外,性格又粗又白目,整天傻嗬嗬也不知道是像誰,自己和已經去世的前夫可都是很仔細的人。如果說女兒的外貌是唯一的優點的話,那這男孩子的長相也絲毫不遜色,兩廂一比較,怎麼看都是人家吃虧哪!
夏媽媽越想越覺得筱悠不爭氣。於是乎,原本的一場以嚴厲警告為主、拷問示威為輔的高堂會審,最終演變成歡天喜地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不過,當夏媽媽問起江涵的家庭背景時,即便早就知道他家境富裕,卻萬萬料想不到他竟是江遠道和沈仕琳的獨生子,那個家族產業遍布全球各地的寰宇集團唯一繼承人!
江遠道、沈仕琳,這兩個風雲人物,一商一政,皆是社會名流,幾乎家喻戶曉!
夏媽媽被徹底震驚,半響才回過神來,夾帶了濃重的憂心,問江涵道:“筱悠跟你,門不當戶不對,差距過於懸殊。將來一旦談婚論嫁,你的父母能同意嗎?”
“伯母您放心,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橫加阻攔,包括我的父母。”江涵的答複,有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既是這樣,我們家筱悠就拜托你了。”夏媽媽神色愉悅,女兒傻嗬嗬的,挑的男人倒是一級棒,她這個做媽的沒話說。
“媽,你怎麼可以這樣?”筱悠氣結,嚴重抗議。
夏媽媽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還有點立場沒有?媽媽答應你們倆的事情,你該高興都來不及,一直在旁邊不滿個什麼勁?”真是要被這白目的女兒氣死。
“媽,疼,疼!”
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隻得巴望著向來無所不能的親親男友:“江涵救我。”
果然沒立場!
百年難一遇,如此沒心、沒肺、沒氣節的家夥。
可是,江涵喜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極度偏愛了!O(∩_∩)O
溫煦的五月,漸熱的六月,日子一天天,在茶餘飯後、主題不一的各種話題中飛逝而過。
話題一:關於遊泳。
“這周星期天,咱們去遊泳吧。”阿泰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跟大家提議。
鄧雲迪:“No Problem!”
徐柏韜:“我OK。”
“說到心坎裡了,我正想著呢。” 馬姚也立刻附和。
“江涵,你跟筱悠去嗎?”徐柏韜問。
雖然筱悠同學不會遊泳,但對於去遊泳池玩水,她還是很向往的。尤其天熱了,應該是項不錯的娛樂活動。既然阿泰他們都讚同去,她當然也躍躍欲試。
筱悠剛想說去,江涵已先她一步替她拒絕:“不去!”
眾人愕然,夏筱悠急道:“我沒有……”
“不行!”江涵語氣強硬,不容商榷。
“為什麼?”筱悠不情願地嘟起嘴,“我真的很想……”
接收到江涵炯炯有神的目光,最後一個“去”字不敢說出口,隻得憤懣委屈地硬生生吞下肚。
“沒有為什麼。”江涵冷冷丟給她一句話,神色陰霾。
江涵的陰晴不定讓筱悠莫名其妙,沒有膽量反抗,唯獨心有戚戚焉:我才是那個被剝奪自主權被奴役的吧?
一旁的徐柏韜,若有所思,爾後了然於心一笑。
話題一在某大人的無情扼殺、某小女子的悲催暗泣下,告吹。
話題二:關於審美。
“筱悠,你都沒有買過新衣裳嗎?”鄧雲迪八卦,“怎麼還穿著去年那些衣服?”
其實,鄧雲迪所八的問題的核心本質,倒不在於衣服是新是舊,隻不過夏筱悠那一身又大又醜、包得密不透風、明顯不合體的保守衣著,實在有礙觀瞻。
談戀愛的女生,都不知道要打扮自己嗎?
筱悠拉拉身上的衣服,得意地道:“女為悅己者容。江涵說,我這樣穿很漂亮!”
眾人眼珠子狂掉。再看看某大人:衣著考究、外在時尚,怎麼看也是個對衣飾搭配有著不俗品位的人,何以對審美執行如此人格分裂的雙重標準?
“誰告訴你女為悅己者容的?”徐柏韜忽問。
筱悠:“江涵。”
眾人:“……”
筱悠同學,這麼快就忘了當初某人曾說你衣著醜陋啦?這絕對是赤果果的自相矛盾、表裡不一,是騙你滴騙你滴,表上當啊……
“筱悠的衣服,不漂亮嗎?”江涵看向下屬乾事們,俊臉上的笑容很無害。
眾人立刻挺正脊梁,豎起大拇指,異口同聲:“很漂亮!”
漆黑漆黑的黑夜,烏鴉們在飛,墨墨黑一片哇……
筱悠嬌羞:“這麼多人誇,我都不好意思……”
話題二在某大人的脅迫、某小女子的白目和眾人內心的嘔吐中,結束。
話題三:關於剪發。
筱悠:“江涵,天氣熱了,我想把頭發剪了。”
話說她上一次剪頭還是一年前的暑假,現在頭發都齊肩了。
江涵:“晚上去。”
晚上七八點鐘,天夠黑啊夠黑。
江涵領著筱悠走過學校的麗英河。河岸兩邊燈光幽暗,一對對情侶正甜蜜約會。
“麗英河以前出過事你聽說了嗎?”江涵駐足而言。
“沒聽說,什麼事啊?”筱悠也停下來,看到柳樹下一對KISS的情侶而臉微紅。
“一年冬天,有對學生戀人曾在這兒約會,不慎失足掉到河裡,男的會遊泳但凍死了,女的卻被救上來。”
筱悠聲音發抖:“為何女的能救?”
“當時,旁邊的人抓到了女生的長頭發,卻來不及抓住同時落水的男生。”
筱悠驚恐萬分,抓住男友的胳膊:“江涵,我們回校學生會,彆在這兒待著。”
江涵忽略她的表情,體貼地說:“我先陪你剪頭發。”
夏筱悠驚悚顫抖:“我不剪了。長發挺好,真的挺好……”
話題三在某大人的陰險、某小女子的恐懼中,Finished!
到了學校放暑假,有了夏媽媽的認同,江涵隻要有空,基本上每個周日都是在A市一個小縣城夏筱悠的家裡度過的。
從B市開車到A市,單程需要三個小時,江涵每次來看她都是上午到、晚上走,筱悠也終於見到那個傳說中的保鏢兼特助、素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江涵的隨行司機——周天先生了。
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粗獷精壯,且不說他身手如何,光憑這形象往那兒一站,氣勢就出來了,絕對有安全感!這是夏筱悠對這位保鏢先生無與倫比之深刻印象。
在她的世界裡,還從來沒有保鏢這麼神秘的職業人物。他們每次來,她都對這位司機、保鏢、特助三重身份的人,感到萬分好奇。
“周天先生,您可以將一個成年人,像丟石子一樣給扔出去嗎?”有一次,她問。
周天身子微躬,禮貌地回答:“筱悠小姐,您稱呼我為周天或者小周即可。回筱悠小姐的話,周天能以單手將體重100公斤的物體抓起並丟出去。”
筱悠羨慕,異想天開起來:“不如我拜你為師,看在江涵的麵子上,學費算我便宜一點啦。嗯……我一個學期吃喝不花錢,大概能存下兩千塊。不過,我何時才能練到你這種水平啊?”
周天誠恐,看向江涵。這名女孩將來可是會成為江家女主人的,自有一大堆保鏢會護她周全。他不知該如何回複才比較合適。
江涵拉過對周天糾纏不休的小妮子,夏媽媽從廚房端菜出來,邊走邊嗬斥女兒:“你這孩子,乾嘛老是為難人家保鏢大哥?給我安分點,看你也不是練武的料,少給江涵惹麻煩,丟人現眼!”
我哪裡為難人家保鏢大哥啦?我哪裡給江涵惹麻煩啦?我又哪裡丟人現眼啦?!
夏筱悠悲催了。
自從夏媽媽認了江涵這個準女婿,她就變成“外人”的親媽了,搞得她這個親生的女兒在自己家裡,一點地位都沒有。
好好一個暑假,諸如此類的事情,幾乎每周都要上演。每次每次江涵來A市,她都要糾結於母親的“胳膊肘往外拐”。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忍決不忍!
“媽,我才是您親生的,親生的!”她甩開江涵的手,跟在忙碌的母親身後大吼。
夏媽媽懶得看她,丟給她一句:“你要不是你爸的女兒,我還真後悔做你媽。”
她這女兒,光長胸部,不長腦袋,自己二十年的白米飯都喂到哪裡去了?
“江涵,我今天就跟你回去!”小女子傷自尊了,到男朋友那裡尋求安慰,順便向母親示威。
夏媽媽看向日曆,已是八月下旬,離筱悠大二開學也沒剩幾天。
“江涵,你就把這個麻煩打包帶走吧,算是幫伯母一個大忙。我眼不見為淨。”
“卻之不恭!”江涵一笑。
哇哢哢,又被賣了,遇娘不淑,淚~~~~~
雖然說生身父母是沒得選擇的,不過這麼會“見外”的也太那啥了。
A市有條寬寬的河,不知道儘頭在哪裡,小時候她經常看到船上有人曬著衣服,還有小孩的哭鬨。她該不會是從船上抱來的吧,淚奔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