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和若蘭發現外麵下雨了,知道筱悠沒帶傘就出門,在校園裡兜了一大圈,還是若蘭靈機一動,提議來校學生會看看,不想真的見到筱悠傻傻地杵在那裡淋雨。
兩人趕忙上前給她撐傘。
菜菜抹掉筱悠臉上的雨水,怒道:“悠悠你瘋啦。”
若蘭見筱悠神情悲傷呆滯,心有不忍:“算了,菜菜,我們回去再說。”
這天晚上,若蘭睡不踏實,半夜聽到筱悠模糊的囈語,叫了她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倒是把菜菜吵醒了。
“怎麼了?”菜菜有氣無力地問。
“悠悠好像不大對勁。”若蘭起身,奔至筱悠床邊,往她額頭一探,灼燙的溫度嚇了她一大跳,若蘭慌了:“菜菜,筱悠在發高燒,燙得嚇人。怎麼辦,怎麼辦?”
菜菜坐起身,高聲喚筱悠名字,不見她答應,趕忙過來一摸,不由也慌了:“這也太燙了……該不會有40度吧?人燒壞了怎麼辦?”
不行,這種時候不能亂。很快,菜菜便冷靜下來:“若蘭,你打電話給江涵,我去樓下敲門,讓傳達室阿姨起來開鐵門。悠悠必須馬上去醫院!”
沒有電,在黑暗中,若蘭顫悠悠摸索著,終於找到筱悠的手機,翻到江涵的手機號後立刻撥出去。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這麼晚了還不睡?”那頭,江涵詫異筱悠在這個時間還打電話來。
若蘭急叫:“我不是悠悠。筱悠發高燒,神智都已經不清醒了,江涵你快過來!”
“我馬上來。”聽到這個可怕的消息,江涵幾乎在同一時間便躍起,抓過床邊的衣服,邊往身上套邊就往外衝。
一到宿舍樓下,傳達室阿姨和菜菜都已經等在門口:“快!”非常時刻、緊急情況,顧不得男生不能入內了。
江涵抱起筱悠的瞬間,被她身體的高熱,灼痛了胸口,但他沒有時間糾結,立馬抱著她下樓上車,往最近的一家綜合醫院疾馳狂奔。
“還好送來得及時,再晚一點如果誘發肺炎就麻煩了。”退燒針打下去後,病人39.8°的高熱終於降下來,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囑咐江涵:“打完這瓶點滴,按牆上的鈴讓護士來換另一瓶。病人如果醒了,精神狀態還可以,明天早上就能出院,回家再吃三天的藥,要注意好好休息。”
“謝謝您,醫生。”到這裡,江涵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
他握住筱悠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
沒醒的人不知道醒著的人是如何煎熬,老天,他幾乎被她嚇死!
在他二十二年的生命裡,還從來沒有這樣恐懼、慌張和覺得無能為力的時候。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躺在這兒昏睡不醒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他願意承受一切病痛的折磨,卻無法看著她氣息微弱地在他眼前。
“江涵……是你嗎?……”緩緩撐開了眼皮,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很刺鼻,她的視線找到焦點,虛弱地看向緊握自己右手的男子。
“你醒了?覺得怎麼樣?”江涵湊近,欣喜撫上她的發絲,無限憐愛。
左手動了動,發現自己正在輸液,她何時來的醫院?看向窗外,仍黑蒙蒙一片。
“現在幾點了?”
“淩晨四點。”
“我生病了,你送我來醫院嗎?”她問得傻,江涵吻上她的額頭。
感受到他溫柔的嗬疼,她眼一紅:“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所以你才跑去淋雨?”江涵歎息,真是敗給她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不要你了?”
向來白目、簡單的腦袋,沒想到還有鑽奇怪牛角尖的特長,看來,他以後得注意一些。
“最近,你每個晚上都不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後悔找了我這樣傻乎乎的女朋友,想要讓我主動離開?”
江涵無語,第一次發現自己雄辯的口才完全失靈。那顆小腦袋裡頭,怎會進去如此荒謬的念頭?他以為,憑她的沒心沒肺,取消校學生會每晚的獨處,她頂多就是有點失落,隨後窩在寢室開心地打著網絡遊戲,少了他每日的監督,她甚至連學習都可以免掉。白天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沒什麼異樣,偶爾見她氣色不好,還以為是她遊戲玩太累。卻不曾料到,牛角尖是這樣鑽的!
“就算不要全世界,我也不會不要你!”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濕熱綿柔的輕吻,雨點般落在她的眉、眼、鼻上,滑過細嫩的臉頰,覆蓋在她唇上。
“就算不要全世界,我也不會不要你!”這是戀愛以來,江涵對她說過的最動情的話!筱悠覺得,她又可以活了,而且是那種幸福得快要死掉的活。
因為生病的關係,她終於有機會“大駕光臨”江涵平日裡的住處——一套上下兩層複式公寓,空間寬敞、裝修豪華,一樓是餐廳、客廳、陽台、廚房和衛生間,原先的兩個大客臥被打通,改造成一間挺大氣的健身房,二樓有超大景觀陽台的帶衛生間和衣帽間的朝南主臥、江涵工作的書房以及另一間由客房改造而成的空曠開闊的大練功房。
至於家具擺設、電器音響等,無一不精挑細選、品味出眾。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款啊大款,筱悠羨慕無比,因為江涵家裡音響係統的效果,絲毫不亞於電影院。從醫院回來,她電影看了一部又一部,讓人無法想象這是個病人該有的樣子。
江涵沒有課,而她請了病假。所以,假借生病調養,她窩在江涵家的客廳,一套紫紅色意大利真皮沙發上種土豆,冷氣很舒服,看片子看得爽到爆。
“筱悠,身體還沒好,彆太累了。”江涵的口氣,無奈又寵溺。
這丫頭就兩大愛好:打遊戲和看片子,一旦陷進去,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武曲星君,簡直就是雷打不動的。
“哦。”有口無心應一句,筱悠還是賴在沙發上,視線一動不動盯著屏幕。
江涵搖搖頭,上樓進書房繼續工作。
客廳的無繩數字電話響了,筱悠望望二樓,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起來:“喂,您好!”
電話那頭的人,被這個年輕的女孩聲音意外到了,良久,她才問:“你是誰?為何會在江涵住的地方,還接聽他的電話?”口氣威嚴而不悅。
筱悠剛想回答,江涵已經下來了,拿過電話:“喂。”
沈仕琳口氣嚴厲地質問兒子:“剛才的女孩是誰?晚上八點,為何會在你的公寓?”知道兒子最近都在住處工作,她很長時間沒跟兒子一起吃飯了,想問他這個周六回家想吃什麼,她好吩咐傭人準備,沒想到這通電話打來,卻打出這麼個意外。
江涵淡淡地道:“隻是鐘點女工,今天朋友剛聚過,臨時讓她來收拾。”現在還不到最佳時機讓父母知悉筱悠的存在。還得再過半年,等他有足夠的籌碼,屆時誰反對都沒用。
“哼。”沈仕琳自是不信。她太了解兒子的脾性,天生高傲冷漠,喜歡他的名媛淑女不知道有多少,但他一貫愛理不理,更不會亂搞男女關係。如今,有個年輕女孩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他的公寓,這名女子,想必對兒子而言是與眾不同的。
禮節性地交談了幾句,江涵掛斷電話。
筱悠貌似知道自己闖禍了,心虛地彆開雙瞳,不敢看他:“是伯……伯母……嗎?”
江涵沉默未答,腦中飛快思慮對策。母親沈仕琳是個極其鐵腕的女強人,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查到筱悠的身份。單純的小女孩,如何能與終日斡旋於勾心鬥角的政治鬥爭中的厲害角色相比?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他的母親,應該是很難應付的棘手人物吧?
“傻丫頭,這件事我會解決。你隻需呆在我的身邊,喜歡我、信任我,無論遇到任何狀況,都不要插手,全都交給我處理,懂嗎?”
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
晚上,躺在江涵的懷抱裡入眠,這是她覺得最幸福的事情。江涵對她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乖乖躺著不能亂動。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江涵說的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的環抱實在太溫暖她太眷戀,當然無條件照辦了。
“江涵,你之前為什麼不肯背我?為什麼忽然不讓我抱你?為什麼現在又肯讓我抱你了?”
這要具體解釋給她聽的話,比較困難,比較複雜,但關鍵還是——少兒不宜!
“這三個問題跳過,問下一個。”
“那等我病好了,我們晚上還一起在校學生會待著嗎?”
這個問題比較好回答,江涵道:“如果你肯好好學習,也不來打擾我,那就可以跟以前一樣。”
她忙伸出雪白的玉手,錚錚誓言:“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工作,保證好好學習。”隻想跟他在一起!
“乖!”更擁緊她,在她發梢嘉許的一吻。軟玉溫香滿懷,說不心動是假的,好在她很聽話,手腳都老實,她又尚在病中,隻要一想到這點,就算再怎麼心動,他也不會有任何動作。
感受著他好聞的男性氣息,她終於沉沉睡去,脫俗的麗顏,還掛著甜甜的笑意。江涵低歎,這注定又是一個難眠之夜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江涵已不在身邊。躺在偌大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筱悠用被子蒙住臉,開心地偷笑。
經過昨晚的相擁而眠,她發現江涵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她會垂涎他也是正常的,她不垂涎那才有問題吧。
不過,江涵對自己,好像沒有感覺呢。昨天淩晨在醫院,最虛弱的時候還能得到他的吻,而昨天晚上,他除了抱著她,吝嗇的什麼都不給。當然,那個發上的吻不算。
醫生開了三天的病假,那她至少可以賴在這裡三天,三天後正好又是周末,她能不能連蒙帶騙住五天?
然而,她的如意算盤當天就落空了。
經過又一個白天的休養調理,吃過晚飯,江涵見她精神尚佳、氣色不錯,已經恢複七八成了,便完全放下心頭的擔憂。晚上九點,就要將她送回宿舍,讓她早點休息。
這丫頭在他這裡,完全不務正業,一頭紮在電影堆裡,那副玩物喪誌、樂不思蜀的模樣,讓他好氣又好笑。雖然還有一天病假,與其縱容她明日又看一天電影,還不如趕她回去上課。
萬般不情願,但,筱悠還是被趕了。嗚嗚嗚……~~~~(>_<)~~~~
回到寢室,菜菜和若蘭都圍上來。
見她臉帶笑容、神情愉悅,病也好了,人也精神了,若蘭她們由衷高興。
若蘭拍拍筱悠:“我就說嘛,兩個人偶爾吵吵架,過去了就沒事了。”
菜菜則賊兮兮地問:“第一次外宿哦。老實招來,昨天晚上睡一起了嗎?”
若蘭臉紅,筱悠也臉紅,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點點頭。
“哇,悠悠你太厲害了!這個病生得好,居然把江涵弄到手了,多少女人想倒貼都沒機會。”菜菜樂得手舞足蹈。她現在對江涵隻剩純粹的偶像崇拜,已經不含男女之情,若蘭也是一樣。
“沒……弄到手……”筱悠好小聲、好小聲地說。
“什麼?”菜菜和若蘭異口同聲,瞪大眼睛。
“就隻是睡覺,沒有……沒有……”哎,丟臉死了。
菜菜難以置信,哼哼:“江涵真是女人史上最難攻克的宇宙超級無敵大帥哥!”
若蘭卻幽幽地道:“他該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瞟一眼筱悠,這麼漂亮的女生哎!
菜菜更誇張:“悠悠,你可是34C,34C哪!一張床上,他也能無動於衷?”
筱悠無顏:“是呢。”
菜菜於是總結陳詞:“悠悠是女人的敗類,江涵是男人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