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江上水霧迷蕩,使得曆經一整天烈陽的流予一行人倍感清爽。
流予緩步踏上三樓樓梯,凝神聽見一人正與蓋南一說著話。仔細一辨,應是樊絮不假。
“……是從莫尹城斷了線索,他應是向著浀州中心浀易城而去。卻因為今日浀易城首富包家老爺子七十壽辰,故而向著浀易城的人流極多,難以清查。這賊子莫不是早有打算。”
又聽見蓋南一問他:“那人在莫尹城呆了多久。”
“隻兩日。”
到此流予故意將腳步放重,二人立時停下了對話。待流予行至,樊絮便候在了門口。
樊絮眼見流予走向蓋南一,連忙出去並關上了房門。
蓋南一也不多看流予,隻等她自覺走至進前,才伸手掐住她手腕。
前兩日沒有時間管她,想到今日也應該替她治毒。流予情況不好不壞,蓋南一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難得她不找事兒添麻煩。
流予突然出聲問道:“南先生,難道無法運功逼出霜降?”
蓋南一沉吟小刻,“理應如此,若我有些把握也早替你驅毒了。”
“那你怎麼不讓我和你一道去浀州。”流予突然將臉湊至他跟前,她極漂亮的眼中滿是哀怨控訴。
這女子又這樣看著他,蓋南一壓下心中奇怪翻湧的情緒,定定盯了她一會兒。
流予在蓋南一暮靄沉沉的眼眸下不禁雙臉發燙,心跳聲噗噗湧上耳膜,周圍濃膩的空氣讓她有些無措。
“我安排你同沉兒他們一道走,自然是保證你能平安到蓋家。蓋家養著不少醫才,自然能替你保命。我去浀州自有要事,你怎可同往。”
“你是要去找那把劍?”流予說完,便見蓋南一眼神一變,泛著森然冷氣。
蓋南一不放過流予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開口淡淡,“你知道多少。”
流予被他語氣激得一縮,嗔了他一眼,才道:“你也猜到複旋與我關係匪淺。”
聽他這話,蓋南一稍緩了臉色。若封乙查到了些什麼倒也在理。懶得再管流予,回了書案前提筆要寫。流予跟著他眼神一轉,看向他書案上那個煙墨色精巧筆座,笑意又止不住流出來。
“你帶我去,我保證不惹麻煩,說不定我還能幫到你呢?”
蓋南一聞言看了她一眼,輕輕吐出一句,“憑你?”
流予呼吸一滯,氣得不輕,“你就這麼放心你家的那些所謂大夫,要是他們不會治怎麼辦!”
“那你又想耍什麼手段讓我帶你走。再把衣服脫光?”他得語氣中已帶上嗤嘲。激得流予眉心又是一跳。
“你帶得宣雲容,卻帶不得我?”蓋南一不會讓宣何毫無緣由隨蓋木沉同回蓋家,可現今宣何傷勢仍未恢複,若丟下不管,難保追殺他們的人卷土重來。
蓋南一眼都懶得再抬。流予止住自己泛紅的眼眶,深吸一口氣,平緩了語氣,淡然說道:“蓋南一,見過偷取澤崖那人的,似乎隻有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