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2 結局(1 / 2)

[網王]如果不能愛 衣默 3887 字 8個月前

如果一個人,沒有了心,是不是,就不會痛?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去了醫院,告訴他們,我願意捐贈自己的心臟。

那些人像看怪物一樣地看我,對我的話,匪夷所思。

“幸村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已經成年了,所以,我可以對自己的決定負責。”

“可是……”

當我和醫院的負責人爭執的時候,在那家醫院實習的柳生,偶然路過。

詢問了前因後果,柳生二話不說地拉起我的手,把我拖出了醫院。

“你瘋了!”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他蹙眉看著我,滿臉的不讚成。

“我沒有瘋,我隻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我不耐地掙開他的手,不想和隻是陌生人的他,過多糾纏。

記不清,後來的我們說了什麼,我隻記得,他有壓抑地問了我那樣一句話:

“你真的那麼愛他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透著我並不想理解的苦澀。

我沒有說話,這個問題,很顯然的,不是麼?

柳生說,他願意幫我。

那一天過後的某個周末,我接到他的電話,他的聲音,淡淡的,透著某種下定決心的味道。

我們在咖啡廳見麵,一人一杯,點了同樣的黑咖啡。

我們就那樣麵麵相對地坐在那裡,誰都沒有先開口。

麵前,白霧嫋嫋,我垂眸攪拌著跟前的咖啡,揣測著他的動機。

四周,漂浮著咖啡的醇香,流轉著的旋律,是藍調寂寞的憂傷。

許久的沉默後,他壓低的聲音,透著一絲隱約的壓抑,緩緩地掠過我的耳畔。

他說,他可以幫我,幫我換一個身份,重新出現在他麵前。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也不想知道為什麼,那時的我,就像溺水的人,隻是急切地想要抓住任何的可能——傻傻地,丟棄了理智。

柳生告訴我,他有一個妹妹,叫梨繪。上個月,剛剛經過一次換心手術。手術在當時看來是成功了,可是過了一陣子,就開始出現了強烈的排斥反應,她的內臟每天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衰竭,他說,他知道他的妹妹,撐不過今年冬天。

他說話的語氣,疲倦而又絕望,他不敢把他妹妹的真實情況告訴他的父母,因為他擔心他們會受不了——畢竟,手術的成功一度曾給柳生夫婦帶去過希望,那樣的希望,讓一向孝順的柳生失去了親手去打破的勇氣。

不需要過多的解釋,我聽懂了他的計劃。

於是,為了掩人耳目,騙過我的父母,我答應了柳生的提議,和他有了那場婚禮。

對於我匆忙的出嫁,媽媽明顯一愣,愣過之後,卻是無法掩飾的欣慰。

因此,沒有任何波折的,我和柳生的婚禮,就那樣在小小的教堂裡舉行。

很像一出戲,而我,隻是劇中的演員,假裝給他人看。

在我的堅持裡,媽媽並沒有通知精市回國參加我的婚禮,我和柳生結婚的事,是事後,通過電話告訴精市的。

我沒有問媽媽精市的反應,是不敢也是害怕,害怕聽到他的祝福,害怕……聽到他和媽媽一樣的欣慰——那樣,會讓我失去勇氣,堅持下去的勇氣。

我和柳生的婚禮結束沒多久,柳生的妹妹病危,在對外宣稱的一次手術後,我,換了一張臉,自此頂上了柳生梨繪的身份,告訴自己,我不再是我……

在等待臉部拆線的那段漫長歲月,在忍受著麵上一次又一次手術的折磨裡,我翻看了柳生梨繪曾經的日記,試著模仿她生前的行為舉止、思維模式、聲音語調,直到時機成熟,精市受托回國,暫時成為立海大高中部的老師後,我,頂著柳生梨繪的身份,轉進了他帶的班——曾經,為了不讓精市對知寞後來一直不回家看望父母的事起疑,我甚至還想過去編造那樣一個荒謬的故事——倘若精市真的追究起知寞,那麼,我便直接告訴他,知寞死了……把心臟捐贈給了梨繪後,死了……再也沒有了……

可惜,那樣的謊言,那樣隻是為最後一步備用的謊言,注定沒有上台的價值……

前幾天的那場雨,那個在雨裡四目相對的瞬間,我努力營造的假象,功虧一簣。

他沒有點穿,但是,他和山本秋真通完電話後轉向我的眼神讓我知道,他,認出了我!

認出了知寞就是梨繪,梨繪就是知寞——亦如我曾經說的那樣,這個世界,最了解他的人是我,最懂我的人是他。他知道我的執拗,知道我的瘋狂——隻要不經意的一個眼神泄露,他便能看穿我所有的偽裝。

他懂我,可是,他無法回應,所以,之前的他,選擇了遠走他鄉;而如今的他……則用一紙喜帖,明明白白地,絕了我所有的幻想。

“你也知道他要結婚了,是不是?所以,你才回來的,對嗎?嗬嗬,原來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我和他……終究還是逃不過陰差陽錯……”臉深埋進柳生的懷裡,我無意識地勾著嘴角,恍惚、自嘲。

柳生沒有說話,隻是直覺地收攏了他的手臂。

他的懷抱很溫暖,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

知道裝作不知道,原來,我真的可以很自私。

“當我的哥哥,你後悔嗎?”

“你後悔麼?”

“不!不後悔!”我聞著他的味道,幽幽地,閉上了眼。

不後悔,是因為已經付出過;不後悔,是因為這樣的付出過後讓我不得不清醒:原來,不愛就是不愛——無論怎麼努力,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注定了我終究走不進他心裡。

累了,倦了,瘋狂過這一場,夠了。

“柳生,帶我出國吧!可以的話,我想去普羅旺斯……”我想去看看那裡的薰衣草,我想住在每天都能看得到薰衣草田的小屋——這樣,即便以後的生命裡真的再也沒有那個人,我也有他眼睛的顏色,時時陪著我……

“你想什麼時候去?”

“他的婚禮……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