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將王玄之拽過來,王姝指著他道:“你倆的任務就是照顧他吃喝,在書院裡護著他。若是能做得好,不僅吃飯管飽,還能每兩日一頓肉。如何?”
兩兄弟的老娘還等著治病錢,不管飽都樂意,何況還給肉吃。頓時就爽快地認了主。
王姝買下了兩人,又給王玄之置辦了幾身衣裳。筆墨紙硯、吃食米糧都給買了一通。把人送回去的時候,重點要求兩兄弟查清楚,到底是誰這麼猖狂,敢這般毆打王玄之。
處理完這事兒,天已經黑了。
不管事情有沒有料理完,這會兒都得回府了。
也不曉得那位主子爺何時四擇一二,快點把她趕出去吧。靠在馬車的車廂上,她心裡盤算著下回出來是什麼時候。出府實在太不方便了。
掀了車簾子看出去,有些人家已經掌了燈。天黑的也快,沒做多少事就一天過去了。想著這回出府又麻煩了袁嬤嬤,路過商鋪的時候,順勢還買了點香料。
蕭家什麼食材都有,就是香料種類不是很全。這年頭不似後世那般什麼品類的小吃滿大街都有,香料運用也不多。許多後世爛大街的小零嘴兒,此時都是沒有的。隻能王姝自個兒做才能嘗一嘗,但也隻能還原出五六成的味道。
不過味道已經算是很好的了,至少王姝自己認可的。
她剛回府便鑽進了後廚。
後廚的下人都認得她了。蕭府後宅沒秘密,關於主子的事情總是能傳得很遠。王姝做韭菜雞蛋餅送了袁嬤嬤,袁嬤嬤誇了一句好吃,後廚的人就都知道了。
有些人不恥王姝投機取巧,心裡笑話她做主子的,卻去拿吃食討好一個下人。但誰都不是傻子,袁嬤嬤說的話在後宅有多少分量,大家夥兒心裡都清楚。聽說袁嬤嬤又放王姝出府去,隻能關在後院的私心裡又羨又妒。想學吧,也拉不下這個臉來。
王姝沒旁人那麼多想法,她做吃食很大部分原因是自己嘴饞。穿到這個世界,沒有後世的娛樂活動,她除了能繼續種種田搞搞研究,也就研究吃食這一項愛好了。
蕭家後廚不缺食材,王姝隻將安息茴香,也就是孜然煸炒去濕氣,在加入熟芝麻、糖、鹽、花生碎、乾花椒一起攆成粉末。做個撒用的蘸料。
沒有麵包糠,她通常都是拿乾饃饃來弄的。乾饃饃碾碎了,也能當麵包糠使。
一會兒就到了晚膳的點兒,也不用她做墊肚子的吃食。王姝問後廚買了隻雞。雞肉做成雞柳,雞架撇出來,正好做個甜辣口的炸雞架。她以往在田裡寫材料的時候,就喜歡吃這個炸雞架。撒上自製的蘸料,特彆的好入口。唯一的遺憾,沒有辣椒。
不然她高低得把辣椒給培育出來,弄出好多辣口的吃食來。
王姝這邊做的快,弄好了也不過半個時辰的事兒。油滋滋香噴噴的炸雞架出鍋,一把蘸料撒下去,那味道能香得大廚都不住地往這邊瞧。
如今廚藝高的廚子不是沒有,但異域香料的使用還不夠普及和完善。這味道也足夠引人注目了。
吩咐鈴蘭去取了兩個食盒來。因著是小零嘴兒,一隻雞也做不了太多。王姝將雞柳和雞架分成了兩份。一份裝著自己帶回去吃,另一份則吩咐鈴蘭給袁嬤嬤送過去。
鈴蘭是個安靜穩妥的性子,想起上回王姝迷路的事兒,不忘囑咐她怎麼回去。
王姝點點頭,拎著吃食就回了清輝苑。
今兒在外頭跑了一天,累得不輕。吩咐下麵小丫鬟去提了晚膳,自己這坐下來嘗了嘗剛出鍋的雞柳。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真的餓了,總覺得今兒這小零嘴做的比往日每一次都好。
與此同時,不湊巧,鈴蘭去到袁嬤嬤住的地兒,她人不在。
袁嬤嬤是蕭衍行的奶嬤嬤,是他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自然是蕭衍行的院子後頭。
伺候她起居的小丫鬟不敢沒進過袁嬤嬤同意便收東西,隻說袁嬤嬤人在前頭書房裡伺候著。且叫鈴蘭等一等,她去前頭問問。
鈴蘭自然是等著。
小丫鬟跑去前院時,人不敢靠得太近。知曉主子不喜女子湊太近,她就在院子外頭徘徊。還是楊媽媽奉茶經過瞧見了,問了一嘴才問出來。
一聽說是清輝苑東廂房那位做了新鮮吃食,送來給袁嬤嬤嘗嘗,她心驟然一動。
清輝苑這位她雖然沒見過,卻從袁嬤嬤口中聽到過幾回了。那回她要出去,還是主子爺親自允的。楊媽媽不由的就上了心。不管如何,主子爺能記住這個,總比其他人名兒都對不上號的強太多。
她也是有些心急,叫小丫鬟等上片刻。自己進了屋子,把茶水往蕭衍行手邊一放就說到了這事兒。楊媽媽也不說彆的,直說王姝手巧。竟然還懂做小吃。
蕭衍行拿著筆的手有條不紊地寫完,啪嗒擱置在筆架上抬起了眸。
想到上回在涼亭吃的那四個韭菜雞蛋餅,又食欲不振幾日的蕭衍行口中竟然有些生津。這事兒才過去沒多久,他對那個鏗鏘有力的背影還挺有印象的。
看了眼袁嬤嬤,倒是來了些興趣:“什麼吃食?”
袁嬤嬤瞧了一眼楊媽媽,楊媽媽朝她不好意思地擠了擠眼睛。
袁嬤嬤上前蹲了一禮,直言道:“王小君是個知恩圖報的性子,許是感激這兩回出府之事,才記得做了小吃食給奴婢送一些。小君手藝委實不錯的,爺近來食欲不振,不若嘗嘗看可合口味?”
她一番話說完,上首坐著的公子又翻開了一封信件。一邊快速看完一邊幾不可見地點了頭。
楊媽媽眼噌地一亮,旁邊袁嬤嬤也驚了一下。
她頓了頓,疾步走出去。
不消片刻,提著一食盒小碎步進來。王姝這次做的不多,分過來自然也就一點。袁嬤嬤打開,上下兩碟。一疊是炸的金黃的雞柳,一盒則是油滋滋的炸雞架。東西雖然不是那麼精巧,但蓋子一揭開,那味道撲鼻而來,香的離譜。
蕭衍行握筆的手一頓,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