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院門口,大門還是一如既往的關著。隻留了個右側的小門。那兒的門房依舊死死把著門,不叫王姝的馬車進去。
不過王姝上回好說話,這回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不讓進,她就硬闖。
蕭家給的這倆護衛是真能打,一人能將看門的踹飛老遠。加上托合提也不是好惹的,下手毫不客氣。不消多少功夫,王姝就帶著一群人進了書院。
書院的管事接到消息匆匆趕過來,身後浩浩湯湯的跟著一群人。
臨安書院自打創建以來,頗受推崇。從來沒人敢帶人打上門。似王姝這般不尊師重教的是少數,書院沒配備專門的護院。管事帶來的人多,都是良莠不齊的普通人。這一看王姝身後人高馬大還配了刀的護衛,頓時就給嚇住了。
麵麵相窺,心裡都沒什麼底。
管事見狀,頓時歇了硬碰硬的心思。他上前拘了一禮,詢問王姝是誰,來此所為何事。
“我家主子姓王,乃清河王家人。幼弟王玄之,如今在貴書院就讀。”
王姝被護衛簇擁在中央,話是護衛代為回答的。護衛也不跟這管事繞彎子,冷聲喝道,“近來哥兒身上隔三差五遍布傷痕,且時常不得歸家。主子憂心幼弟在書院受到欺淩,夜不能寐。不得已必須親自來問詢一二。不知貴書院為何百般阻攔?”
這管事姓江。是個鄉紳。雖說臨安書院的院長另有其人,他卻是實實在在為書院建成出過銀子的。平日裡管著書院裡的雜事,對學子們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一聽這事兒,扭頭看向身後。
他身後,不少聽見動靜過來瞧熱鬨的學子。
臨安書院不大,一共才甲乙丙丁戊五個班。統共才不到百人。學子彼此之間不敢說都認識,但肯定都打過照麵。尤其王玄之年歲最小,又是清河王家人,自然都認得。
江管事眼神掃過來,有不少人就低下了頭。顯然,王玄之在書院被人欺辱這事兒不是秘密。
江管事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書院決計不能承認。王家的子嗣都能在書院守欺辱,這事兒若傳出去,書院的名聲還要不要?屆時縣城還有誰家願意將孩子送來臨安書院?
麵色變了幾變,江管事臉上立即就帶了絲笑:“王姑娘,這裡怕是有誤會。我臨安書院素來紀律嚴明,因材施教,最是注重學生的德行。必然不可能會有傷人之事發生。令弟身上的傷勢怕是另有原因。若是王姑娘不介意,不若借一步說話?”
王姝也沒搭理他,隻看了一眼托合提。
托合提將那鼻青臉腫的六個人一人一腳踹出來,幾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且看看,這是不是你書院的學生?”
自從知曉院長罵王玄之蠢笨如豬,王姝就動了將人弄出去的心思。她如今來這一趟不是來追究誰對誰錯的,隻想將事兒鬨大:“聽說貴書院的先生教書很有一套。隻管背,不管教導學子文章釋義。若是背不會,便當眾責罵學子蠢笨如豬,孺子不可教也?”
江管事立即道:“王姑娘息怒,王姑娘息怒。”
“這事兒真假姑且不論。即便是真的,相信先生也是教人心切。期望重,才會對學生嚴格些……性子急些,言辭激烈也是在所難免。”
“哦?這麼說,我性子急,也能罵你一家子蠢笨如豬,不配為人?”
“……王姑娘大可不必言語侮辱。”江管事麵上的笑容都要繃不住。心裡暗罵這都是什麼事兒,卻不得不幫著將這事兒圓過去。
“書院的先生各個都是有大學問的,院長更是三年前的鄉試八十七名。各個班的先生也都秀才出身,王家姑娘,求學本就是萬裡取一的。過程中諸多艱辛,先生正是對令弟期望頗重才會如此嚴苛。先生的苦心還請王家姑娘領會,萬萬彆曲解誤會了……”
巧言令色的,王姝都要笑了:“貴書院叱罵家弟蠢笨如豬便是教人心切,我說一句管事蠢笨如豬便是言語辱罵?兩樣的話都叫你說了,怎麼?公堂是你家開的?”
江管事麵上青青白白的,半天說不出話。
“把你們院長叫出來。”王姝已經沒了耐心,“我倒要看看,誰給了他權利叫人頂著大太陽站庭院,棍子打小腿,肆意叫人虐待我王家人。”
王姝一聲令下,托合提動作飛快,直接就穿過人群往四合堂去。
四合堂便是平時書院先生歇息的地兒。不上課時,先生們都在四合堂煮茶。托合提認得路,領著人便要往那邊去。
江管事必然不能叫他們過去,自然是攔。
正當一群人正鬨著呢,書院的大門忽然轟滴一聲開了。隻見一個瘦小的書生打扮的中年男人領著一群衙役打扮的壯漢,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一邊走的飛快一邊大喝:“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膽大妄為在書院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