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真的害死我了!”普利埃斯沮喪的聲音飄向邊泉,站得近的海倫甚至感覺到他一下子泄氣了,如果這小子是薄紙片做的,他現在就會柔軟的飄向邊泉那邊了。唉唉,姐夫,你沒什麼問題吧?怎麼這小子的話裡透出來一絲像丈夫離家多年不歸的婦女般的幽怨?
邊泉隻能用傻眼來回應普利埃斯的幽怨和小姨子的疑惑,他也不知道,這個普利埃斯還有什麼好怨恨自己的。給他懲罰的是薩特,說他是什麼什麼預言裡的惹禍的精靈的也是薩特,關自己什麼事情?
眼前長耳朵一晃,容不得邊泉思考什麼問題,普利埃斯已經跪到了他身邊,那速度......如果邊泉不知道對方本質上是個魔法師恐怕會以為他是個刺客:“對不起,饒了我,把我踩扁了都成,讓我跟著你吧。”
“讓你跟在我旁邊想辦法拿走符印還是說你想讓我用符印給你續命?你現在知道求我來了,剛剛你對海倫下手可是絲毫沒給你自己留後路啊,你也甭求我,求求海倫,如果她饒了你我就讓你跟著。”邊泉用腳尖指指海倫,本.弗雷格已經把海倫放開,但是她身上已經因為毒的作用深度麻木,漸漸地連說話都困難,普利埃斯爬過去到她麵前,低頭了兩秒,然後突然一骨碌跳了起來。
“嗯?!你要乾什麼?”這句話是薩特說的,普利埃斯難道是山窮水儘了要挾持或者殺了海倫?
“不乾什麼!我發過誓,這輩子除了我老媽我絕不給女人下跪求饒!”普利埃斯理直氣壯地昂起了頭,連兩隻長長的尖耳朵都豎了起來繃得溜直。
普利埃斯這句話讓周圍的大部分圍觀群眾都笑出來了,能不笑嗎?圍觀的基本都是傭兵,可以說大部分都是粗人,普利埃斯這句話看上去信誓旦旦頗為豪氣,但是仔細一品其內容:給老媽下跪求饒......而且更不可理喻的是,他是在生死存亡決斷的時刻想到了這樣的問題,死要麵子又實際上傻的丟了麵子,還能有比這更笨的嗎?
“我也沒讓你給我跪下,你自己想著要跪關我什麼事?”海倫掙出了兩句話,然後閉上眼睛不去看站在當場身體已經有些顫抖的精靈。
“那好,後會有期。”普利埃斯也沒有看海倫的臉,一甩手就向門外衝去,堵著圍觀的傭兵們倒也沒攔著他,讓他出去。
“你必須救治這位姑娘!”薩特.自然之心的藤條魔法杖嗖地長長,攔住了普利埃斯。
“我不救,我就不救!我已經被你懲罰過了,有多少欠的都已經付過帳了,你是大長老,可你管不了我的自由!”普利埃斯的手搭在藤條魔杖上輕輕一點,藤條寸寸碎斷,他大踏步揚長而去。
本.弗雷格沒有去追普利埃斯,因為他已經有麻煩爬上身了。
雷霆傭兵團不是他一個人的,身為長老的他平時是個甩手不管型的,在傭兵團裡能有威望也是因為他本人九級的實力和相對不錯的品德名聲。但是他今天為撒謊的普利埃斯做了幫凶,被精靈族的大長老罵做“老混蛋”,他需要給雷霆傭兵團一個說法——傭兵團本質上都是用錢買力氣的,誠信最重要,一個沒誠信的長老給組織帶來的負麵影響實在是很大。本.弗雷格的弟子們都被放出去找光療師了,大部分都不在他身邊,其餘那些雷霆傭兵團的人和他可沒有一損俱損的關係,破壞傭兵團榮譽的人誰都有權力製裁,本的身體又遠遠沒恢複好,他被一堆平時傭兵團裡對他點頭垂眉的下屬圍了起來,等待傭兵團元老會來處理。
至於有沒有人質疑薩特的大長老身份......剛剛薩特的藤杖術就是自然係法術,如果一個自然係法師能夠將手裡刻畫過魔法紋路、理應禁魔的法杖都變成藤條延伸出去,他必定是八級以上的水平。八級以上的精靈族自然係法師,隻可能是自然之心守護家族的,那個家族每一代隻有一個獨苗,不是最高祭司就是大長老,要麼就是精靈王的王後。而且沒人懷疑薩特.自然之心會誣陷本.弗雷格,薩特這個九級的自然係法師如果願意,一個月時間就能在不到十裡地的範圍內收獲能養活一個大陸的糧食,有這樣的本事足可以讓“暗花”冒險團的三位九級刺客做掉本.弗雷格隻為換他一個人情。
邊泉把海倫抱回了旅店房間,雖然這旅店是雷霆傭兵團的產業,他剛剛和傭兵團的長老有衝突,不論對方是不是錯了再呆在這裡都感覺不好,可是周圍的建築除了這裡都已經被地陷毀壞,海倫的毒傷不能輕動。
薩特對抱著海倫上樓的邊泉行注目禮,他沒有跟上去給海倫檢查,自然係的治愈並不適合於詛咒類毒傷,他回想剛剛普利埃斯脫口而出的那些話,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活著的精靈知道,那段預言其實還有一些模糊的注解。
小心翼翼地把海倫放到了她房間的躺椅上,邊泉回去關門快得像個蹩腳小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