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告訴鄒老大吧。”謝平平壓下心底的毛骨悚然,不露痕跡的離那狐屍遠一點,等確認感受不到那種蠻荒狂野的神聖氣息的時候,他這才停下來,抬頭,對著不遠處的賀堪語氣認真的說道:“這件事情涉及會很廣。”
“可以。”賀堪本來就打算將這具屍體給監天司領賞銀,自然不介意讓作為儀征司頭領的鄒平司看。
“所以你們就過來了?”鄒平司十分冷靜,他現在在儀征司的統領部,作為巡遊官同時兼任儀征司的大統領戚昭明在外麵巡遊,整個統領部就隻剩下作為副統領的他,因此整個統領房目前隻有他一個人。
謝平平與賀堪來的時候,鄒平司正在批改公文,看見他們之後,這才放下筆,隨後就看見地上扔下的一具狐屍。
“鄒老大,我跟你講……”謝平平都不用賀堪說,他自己就一個蹦噠蹦出來,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吧嗒吧嗒的說出來,順便還介紹了這具狐屍的身份是監天司新來的門房,覃老頭,以及覃老頭的襲擊目標是賀堪的事情。
“哦,對了,我跟賀堪前一天晚上的時候還遇見了覃老頭,那天他下值的時間比平常要晚一些,感覺就是特地為了偶遇我們。”謝平平突然想起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這一句,成功讓鄒平司皺起眉頭。
鄒平司思考片刻,轉過頭對著賀堪詢問道:“謝平平說的都是真的嗎?”這是為了防止謝平平這小孩誇大其詞。
賀堪確認的點點頭,謝平平除了加了一點形容詞以外,其他沒有什麼錯漏。
這下子,鄒平司眉頭皺得更緊了。
又過了一會兒,鄒平司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轉過頭,看向謝平平,輕輕一挑眉,什麼都沒說。
“切,小氣。”謝平平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自己老大什麼意思了,頓時有些不滿,腳踢了一下地麵,特彆小聲的說了一句,吐槽光吐槽,他還是轉過頭離開了統領房。
謝平平知道接下來這兩人肯定有事情要講,他不方便聽,鄒平司這是特意支開他。
知道歸知道,明白歸明白,這種在場第三人,其他兩人都知道就自己一人蒙在鼓裡的情況,是個人肯定不開心,謝平平發泄吐槽一下,理所應當。
起碼謝平平知道隨手關門。
統領房的門被從外麵關上了,整個房間裡麵徹底安靜下來。
賀堪也在這個時候,終於有空注意整個房間,擺設。
這是個典型的古代官衙屋子,屋子正中有兩扇窗戶,一扇窗戶下坐的士鄒平司,另一扇窗戶下是一張空著的太師椅與長桌。
除了兩張長桌與兩張太師椅,還有的就是幾個花架,幾個地屏與掛屏,地屏與掛屏都是在空著的太師椅附近,屏中的圖案分字跟畫,字是龍飛鳳舞的大字,寫著詩書比鄰,配的圖案卻是水墨山水圖。
字賀堪認出來了,與謝平平當初給的符籙上麵的字風格一模一樣,舒朗瀟灑。
至於畫的話,賀堪看著旁邊掛屏上的字,挑挑眉,心想這寫的人還挺會,水雲為伴,詩書比鄰,字畫對上了。
這一點也和賀堪記憶中的夏商周時期完全不同,夏商周哪裡有紙?更不用說詩了。
“如果我說,我們事先並不知情覃門房這件事情呢?”這個時候,鄒平司也在這段世間思考好了,他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這不怪鄒平司這樣講,實在是太容易引人誤會了。
當初賀堪進入監天司的緣由之一就是他推薦的,當初賀堪被血祭的事情也是他處理,更不用說關於檢測天賦的事情,鄒平司也與李司士打過招呼,這從頭到尾連在一起,完全可以讓人想歪成鄒平司與那夥商隊首領是一夥的,眼看賀堪要逃過一劫,又準備下狠手。
實際上,真的沒有。
鄒平司自己也覺得冤得狠,他還怕自己看好的天才想多了,想歪了,第一時間就小心翼翼的進行安撫。
就因為這事?賀堪勾起唇角,真覺得麵前這位副統領人真的是正直,他輕笑一聲,開口道:“我知道這事與你們無關。”
“畢竟如果真的想殺我的話,當初我暈倒的時候豈不是更好下手?那一夥都是你的手下吧,你們也根本不用大費周折把我送到城內的回春堂。”回春堂也沒那麼好進,沒有監天司行兵的擔保,身為貧民還沒有測出天賦又昏迷的賀堪根本進不去。
鄒平司聽見這話,明白誤會洗清了,自覺可以鬆口氣。
隻可惜,這口氣還沒鬆完,賀堪的下一句話就傳過來了。
“不過我還是決定暫時離開監天司,回老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