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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地上的那些,包括後麵的幾袋都是神日帶回來的。”空示意派蒙去看神日身後,相同的三大.麻袋鼓鼓囊囊、很壯實地紮著堆捆好口子堆在神日身後。
“這麼多——他這是把整個森林都薅了一遍嗎,…就算拿去集市上賣一時半會兒都賣不掉吧。”派蒙喃喃著,“他真的要全部吃完嗎…在早上。”
派蒙眼睛一眨不眨目睹著神日不拘小節地從地上撿起個日落果隨意地在鬥篷上擦了兩下就往嘴裡塞。
“喂!神日你還沒洗、彆吃啊!!”派蒙尖聲叫著,
空目送著派蒙一陣風般衝過去,虎口奪食從神日的嘴下搶走了那枚隻粗粗擦過表皮的日落果,空把被風拂亂的頭發撥至耳後,看著滿臉不耐正和派蒙爭論,日落果不乾不淨吃了到底會不會有病的神日。
果然還很年輕。空這麼想著,然後任命般地捋起袖子,任勞任怨地走過去把麻布兜裡的鳥蛋全都挖出來埋進篝火灰燼裡,又去砍了點木材點燃給他烤熟,能者多勞,空欣慰地看著燃燒的火焰,又去把一麻袋的野果拖去水源邊清洗,全然不顧身邊正在和派蒙吹噓我當年吃垃圾都沒事的神日,他就差繼續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老底倒光了。
最後神日還是吃上了熱騰騰的烤鳥蛋與多種材料的甜水果沙拉,在缺乏調味品的環境,神日十分佩服空隨手就能變出糖與鹽,雖然空向神日解釋了甜甜花釀糖與湖水曬鹽的方法,但是神日秉持者傍上一個好廚子就夠了,他隻需要去打獵搜集食材,其他的全部交給廚子就行的態度,讓空對他頑固的油鹽不進也無從下手。
神日勉強吃了七分飽,看著空空如也的四個大.麻袋不甘心嘀咕了兩句。
耐心坐在一邊喝茶等待的空與還抱著個日落果在啃的派蒙麵麵相覷,如果他們沒聽錯的話,神日說的應該是就這點東西夠誰吃,這個森林看來不能多呆,吃不飽。
派蒙還沒反映過來,空立刻就想到,出了森林就是周邊的村莊與城市,神日的飯量去了那裡肯定是要大吃一頓的。
空默默地開始數起自己還有多少摩拉可用,不多不少隻剩下三個,之前的都拿去采購調味品與野營用具了,空捏著薄薄的錢包有些猶豫不定,在森林按照神日的這個吃法勉強還能自給自足,出了森林可不一樣了。
空兀然拍了拍自己的臉,怎麼能因為神日吃得多就不想出森林呢!
神日被那清脆的兩聲吸引去了注意力,他看著空重重拍了自己的臉,疑惑地投以關切視線。
神日:喂,你沒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啊。
空收拾好紮營用具,熄滅篝火,掐斷餘煙,大概掃視了眼沒有什麼遺留下的東西或個人意味明顯的痕跡,示意派蒙和神日可以繼續前進了。
神日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把早上扔給空的傘重又舉起打在頭頂,有傘遮蔽日光的情況下他就不用必須戴上鬥篷的兜帽了。神日摸了摸彈起的鬢發,注意到派蒙欲言又止的眼神,勾起嘴角笑了笑很快把派蒙嚇走躲回空的背後。
什麼嘛……。神日百無聊賴晃了晃手指上纏了兩圈的墜子,他又不吃人,這麼害怕做什麼。
走了約莫有一頓飯的時間,神日頂著傘若有所察,直直抬起眼看向前方,有什麼格格不入的、不屬於這片區域的壓迫力出現了。
神日攔了把派蒙,得到一聲你乾什麼呀的抱怨聲後揚起眉,不太高興地嘁了聲,放開攔住她的手,自己扯下兜帽收起頭頂遮蔽日光的傘,幾步爬上側邊的一棵樹,一個翻身跳上樹梢,屏住呼吸透過葉片之間的間隙朝前細看,
果然,在前方百米範圍內,有一頭巨龍。
翡綠色的鱗片,與漂亮的翎羽,四肢強勁、爪蹼間的連接處也十分契合,深暗的瞳孔裡有沒被抹去的戾氣,背上倒是透出了點不太安全的氣息,神日摸著下巴,龍在他的記憶力,已經很罕見了。
他朝著樹下蹲著掩藏的空和派蒙比了個手勢,空抬頭看見神日與早晨捉弄派蒙時十分相似地、把食指比在唇瓣前,噓了聲,就知道這家夥又不安分地想要去做些什麼了,空看著神日眼中的躍躍欲試,肉眼可見、他十分興奮。
空還沒有看見前麵有些什麼,過於茂密的雜草密林遮擋住他和派蒙的視線,但是神日突如其來的反常動作讓他提高了警惕,前麵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空從神日躍躍欲試的急迫動作中堅定了這一點。
但他阻止不了神日,隻能緩緩地、輕輕點了個頭,就看見神日像等待許久般,敏捷靈活地向前竄去,停留在前方不遠處的樹冠裡,睜大眼睛凝視著什麼。
神日他到底看見什麼了。
空和派蒙不約而同地感到一絲不確切的疑惑,他們模仿神日般,悄無聲息、躡手躡腳地鑽進草叢與樹葉的遮擋中,向前前進了十幾米,確認與神日保持差不多的距離後,才慢慢抬起頭,透過樹葉與光的間隙向前看去。
在前方的巨石之上,有一位彈琴的少年與一頭盤踞著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