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衝出屋,看見陳彌鹿的奶奶在洗衣服。“奶奶,彌鹿在嗎。”
陳彌鹿的奶奶一見他是秦艽,笑著用沾滿肥皂的手指了指屋裡。“裡麵呢。”
秦艽點著頭進了屋裡。陳彌鹿正在桌子上理著教科書。
秦艽拉起陳彌鹿的手就往外跑,陳彌鹿抓著他的手一路狂奔。秦艽不說話,陳彌鹿也跟著靜音。幸福就像他們倆,愈深愈無聲。這樣一個炎熱的季節,他有一樣的沉默,一樣的溫度。
跑到橋腳下,是上次那盤露天飯館。
潘月明高興地跑過來。“秀才,恭喜高中。,
秦艽不爽的說,“什麼秀才,他可是狀元。”
陳彌鹿好笑地看著他們兩個,瞥眼就看見楊家正拿著人名幣在那哭天搶地。滿臉胡渣的攤主陰笑著看著他。
“我發誓再也不跟你打賭了。每次輸錢的都是我。”
他悲哀地學著狼叫。
陳彌鹿假惺惺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苦了你了。”
他們大塊喝酒,大塊吃肉。逍遙得像四個神仙。可是笑真的不能太大聲,否則會吵醒身邊睡著的悲傷。
於是暑假來了。
台球在80年代特彆猖狂。暑假裡秦艽騎著單車載著陳彌鹿路過一大片麥田,沿著黃泥公路衝倆個鐘頭就能到廟口。那裡人多混雜,都是十幾歲二十剛出頭的青年帶著自己的馬子在一塊玩球。秦艽打台球的技術挺不錯,進一個球他就對著人堆裡的陳彌鹿得意地笑。
陳彌鹿混在一群馬子堆裡桃花滿麵。秦艽指著一邊上的女人們,開懷地打趣。“陳彌鹿,哥給你找個馬子唄。”
陳彌鹿上下打量著他,眨巴著眼睛看他。“你就管好自己得了,少帶壞我。”
秦艽正要講話。楊家正衝過來錘了秦艽胸口一拳。“他早相中了個,在死纏爛打是吧。”
秦艽狠狠扣住楊家正的脖子。“讓你多嘴。”
“呦,哥哥你速度真快。嫂子是個大美人吧。”他挑著眉毛,裝出一副色色的樣子。
秦艽打了一下他的腦袋卻隱藏不了他因為這個女人而變得臉紅,陳彌鹿緊緊咬了咬嘴唇,垂下了眼眸。
有太多的情緒,找不到適當的表情。陳彌鹿慢慢抬起頭,朝著秦艽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原來偽裝可以不漏痕跡,太過隱藏會顯得很無趣。陳彌鹿無奈的搖搖頭,“我無聊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