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見他這麼主動也發了癲，撲在他身上咬他脖子，陳彌鹿仰著頭讓他亂啃，淪落就淪落。內場景是災難電影吧，衣服、褲子散了一地。床上的兩人攻勢猛烈沒有停止的餘地，又一次踩了封鎖區，互相炸傷。陳彌鹿摟著秦艽的脖頸，眼睛累的狠狠閉上。秦艽將陳彌鹿的臂膀緊緊寬住，趴在他身上呼呼的喘氣。秦艽得逞了，竟咯咯地笑起來，爬起來看陳彌鹿，光禿禿地在那閉著眼養神，忍不住湊上去表揚似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陳彌鹿睜開眼睛，是秦艽靜悄悄的溫柔。

那一夜之後，後麵的幾天秦艽都被夏洛包了。逛街買衣服，拉去看正流行的港產電影，秦艽不樂意但也沒辦法，耷拉著耳朵掃興地瞧陳彌鹿，陳彌鹿怕傷著自己，趕緊開溜回去。秦艽看著夏洛一臉興奮地騷樣兒死命上街炫耀自己是她的正牌男友，瞪著她更覺得陳彌鹿一臉可憐相兒，傷心地把他送上計程車。熬唄，能怎樣，說穿了就是在等死，也不怨天怨地，就怨他們偏偏都長了小雞雞。陳彌鹿回了那個連村也算不上的不起眼的筒子樓，難受歸難受，日子還得過下去。

入冬之後，天氣更是冷了，下班已經六點了，回到家後陳彌鹿還是把自己裹得鼓鼓的，生了暖爐，還是覺得異常的冷，想著冒著嚴寒也得下樓小賣部去給秦艽打個電話，走到大門一開門就看見秦艽傻乎乎地站在外邊，“你來乾嘛？不是還沒放假嗎？”

秦艽看來是被凍著了，趕緊跳進來，手使勁地搓著。“你傻拉？今天聖誕夜，在外國人眼裡就是過大年，我來陪陪你！”陳彌鹿看見他把手靠近暖爐取暖，火光漂亮地在跳舞。

“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又不是洋人，過什麼洋節？”陳彌鹿講完就被秦艽拉過來抱住。“我說你怎麼這麼的不羅曼蒂克呢？偶爾洋氣一下也是要的。”

陳彌鹿好笑地說，“你家夏小姐多洋氣啊，你跟她過去，還冷颼颼地跑來我這鄉下人這裡乾什麼？”這本是說笑的話，可是他們倆心裡都清楚，這根刺是再也拔不掉的了。秦艽聽了這話，臉霎一下就白了，冷得跟個雪人。“你這話什麼意思？”陳彌鹿其實也憋屈好久了，暗算著自己到底算個什麼東西，他一碰導火線火當然燒起來了。

“彆問我，我不知道。”陳彌鹿背對著他，低沉地講著話。“我跟你什麼都不是，不像她，能在光天化日牽你的手，抱你，吻你。這才叫愛情啊！我們的是什麼呢？你雖然不說但還是有意識到的，所以你不會跟她鬨分手，她那麼漂亮，家境又好，還這麼這麼喜歡你。你不跟她一起才叫傻子！”

秦艽聽得青筋都爆出來了，他抓著陳彌鹿的手，“我就愛當傻子，你管得著嗎？你憑什麼決定我的愛情，我不能在大街上抱你吻你，就說明我是假的，我不愛你嗎？”陳彌鹿抽出自己的手，過分容易的對他說。“你不愛我！你從來沒有光明正大的愛過我！”秦艽這回真輸了，他再一次抓住陳彌鹿的手，扯著用力。“那我去跟她分手，我光明正大愛你！”秦艽抓著他的手想衝出屋。陳彌鹿固執地立在那不肯走，“你不能去跟她說分手，因為你愛她，她也愛你……”秦艽捏緊陳彌鹿的手，“我不愛她！”陳彌鹿沒好氣的喊，“你應該愛她！”秦艽皺一下眉頭，沉默了一會才暗暗問他。“那你呢？”

秦艽忍著不去看他，不知是什麼語氣地問。“我……”陳彌鹿依舊站著沒動，“我不愛你。”他嘴唇動得跟機器遙控似的，沒有一點活氣。這話很成功地傷了秦艽，他再難捱下去，大力氣地甩開剛剛抓緊的手，沒有力氣衝他吼，動著步子跑了出去。

陳彌鹿有些虛脫地挨著椅子坐下，麻木地發呆。他膽大包天才會說了那些話，矛盾太多他沒法子安慰自己繼續下去是對的，夏洛跟秦艽是姻緣譜上注定的，陳彌鹿隻是一個刹車沒刹住多出來的人，不敵月老。他破天荒地沒有抹淚，鼓足了力氣跌跌撞撞跑到走廊上，看見秦艽的車子急馳而過。

秦艽飽含悲壯地轉著方向盤，刷刷兩行清淚。他抽著臉，反光鏡照出一個鬼樣子。“媽的，不就是被甩了！”他氣得亂哼哼，在意識到甩他對象的竟然是個男人的時候，又極度心灰，隻顧著開車沒話可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