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去,江以恒就從後頭跟了上來,向陳彌鹿討了手機號碼,陳彌鹿也很樂意地給了他,笑過說再見之後,跟著秦艽出了酒吧的門。
外麵的晚風挺涼快,陳彌鹿伸著胳膊舒服地閉上眼睛,睜眼就見秦艽快步走在前麵。他抓緊地跟上去,揮著手叫住他,秦艽還是停下來了,不過麵色不怎麼好看。“你乾嘛了?走這麼急……”陳彌鹿用力捶捶他的背,麵前這個人沒有氣急敗壞的神色,不過就是咬著嘴唇瞎悶哼。
陳彌鹿踮著腳用手攪亂了他的發型,憋著笑繼續問他,“說話呀,怎麼了?你也有沒話的時候?嗯?”秦艽惱火他破壞自己的發型,故意也踮著腳讓他夠不著頭發,一臉鄙視的瞧他還是不說。
天冷了,看到陳彌鹿默默塞進了領口,秦艽心軟了,結實地摟住他的腰,讓他狠狠跌進自己懷裡。懷裡的人著實掙脫了會,瞧見天黑暗暗的樣子,大晚上的也沒什麼人能看到。就踏踏實實,把頭靠著他的肩,環住他的腰,熱熱的感覺。
秦艽很是高興,連剛才關於江以恒的不滿什麼的都給忘得一塌糊塗,蜷著眉抱他更緊了,問他:“暖和嗎?”聽到陳彌鹿含糊不清地恩恩一聲,秦艽頓時被點著火了。酥麻麻地把嘴湊到他耳邊,很有意味地說:“我想要你,現在馬上。”這聲音聽得陳彌鹿很惹火,遊離一樣地牽起秦艽的手,在哪哪街道上晃了一回。
晃到一旅館門口的時候,他倆對視了一眼,心潮澎湃地進了去。陳彌鹿到櫃台上對老板娘喊了聲,老板娘穿得花枝招展,花哨著一口河南洋文腔:“Can I help you?”陳彌鹿哆哆嗦嗦地說要開一間房的時候,已經被老板娘從頭發絲到腳指頭全被掃視了一遍,然後把目光轉移到一邊站著的秦艽,看了一會就爽朗地笑了笑,報了價錢。
陳彌鹿站在那燒紅了臉,在衣服口袋、褲子口袋裡倒騰了半天,乾乾地拉了拉秦艽,說:“我沒帶錢。”秦艽挨著腦袋頓了會兒,才說話:“……哦哦!我有!”他一股腦攥出一疊紅票子,然後銀行卡什麼的一股腦的在櫃台上一擺。老板娘看紅了臉,抽了兩張百元大鈔就領著他們往房裡帶,眼睛裡有彆的什麼,不是鄙夷,什麼也不是,意味深長。她很懂這套,貼心地替他們把門帶上,順便帶了句:“祝兩位晚上愉快。”
秦艽撲哧一聲笑起來,過去挑陳彌鹿的下巴。陳彌鹿麵子薄,受不了人家百般打量,紅襯著臉默不作聲,秦艽見了更是覺得好笑,找回了年輕時的感覺,倆人永遠呆一塊兒卻都怕去碰這層紙,尷尬得也很幸福的時候。他笑得淡淡地在陳彌鹿身邊坐下,想著這麼多年過來,他們都二十五了,那時候身邊的人,現在還是這個人……
“原來我們都糾纏這麼久了。”陳彌鹿肯定也在想著他們以前,所以冷不丁地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是啊,我們的孽緣拖了那麼久!”秦艽伸手去抱他,把埋在自己深深的溫柔裡。“聽說過嗎?人家都說孽緣都很討厭,粘著兩個人就像502膠水,怎麼撕都撕不開來。”陳彌鹿聽見秦艽春風一樣的聲音,傾倒在他彎著的眼眸裡,淺淺地笑開來,秦艽眼疾手快,扯住他的手,放在胸口上按著。
“這時候應該……”陳彌鹿話沒說完,就被秦艽的嘴巴封住。秦艽熱烈地想要侵犯他的嘴,陳彌鹿隻覺得自己就是在一隻吃人的獅子麵前,獅子向他張開了血盆大口歡迎他,他大義凜然地光榮就義地踏了進去。裡麵焦躁、狂野,深不見底,他摸著黑進去,陷入一場凶悍。
平躺著任他擺布。秦艽急喘的聲音還在耳邊,陳彌鹿悄悄睜眼,是秦艽滿頭大汗地趴在他的身上,手還不罷休,死性不改地上下求索。陳彌鹿抖了抖,顫顫巍巍地吐了口氣,秦艽略帶笑意地盯著他,調戲地捏住他的鼻子,陳彌鹿難受得耳根一陣騷紅,嗆得出了聲。
秦艽撇撇嘴,含笑地放下手,看見陳彌鹿一臉懊惱,洶湧的溫柔泛濫,沉甸甸地翻雲覆雨。突然想起上次的爭吵,眉頭愈緊了起來,他俯下親了親,開口說了話:“陳彌鹿,我知道你這胡思亂想的心思不會這麼快就被我趕儘殺絕,所以我還是需要再對你保證一次,你記住了:我上你,那是帶著愛的。”
陳彌鹿輕輕柔柔地用手摸他的臉,說:“那我也請你記住,我肯讓你上,那也是帶著愛的。”秦艽微微地笑了,跟他說:“我知道,陳彌鹿是愛我的,很愛很愛。”陳彌鹿一副“你又知道”的表情。“照你說的你肯讓我上那麼多次,不是愛慘了我是什麼?”秦艽愛意綿綿地吻住他,陳彌鹿很想痛扁他,卻吻他吻得更加瘋狂。
第二天起床已經上午十點。陳彌鹿剛把手機開機,就遭到楊家正的轟炸。“你們在哪呢?連個鬼影都找不到。”陳彌鹿接著電話,往四周看了看,望見堆在床下的亂糟糟地衣服褲子,不警覺地說話解釋,語氣很識大體地空虛了起來。
“告訴你們啊給我聽好了,我們這幫在鎮上窩腳的兄弟可不會就這麼放了你們回大上海去!告訴秦艽,你們要不過來,我就把他嶽丈賞他的洋車報廢掉!”電話那頭的楊家正跟以前一樣,喜歡嚷嚷的嗓門照舊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