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冰冷的水珠從溶洞頂端垂下的鐘乳石上滴下來,正巧落進了瑪瑙的頸子上,冰冷的觸感激得她打了個哆嗦。
“fe?”在前麵走著的菲菲很快察覺到了瑪瑙的不對勁,放慢腳步,擔心的叫了一聲。
“沒事,隻是有水滴到脖子上了而已。”瑪瑙搖頭朝菲菲解釋,聲音刻意的壓得很低。但這鐘乳石的溶洞裡回音效果超乎想象的好,瑪瑙的聲音在這裡不斷擴散反彈,反倒造成了一種奇妙的樂感。
戰鬥被打斷後,瑪瑙向那隻河馬王完完整整地講述了她們的來意,並試圖向它尋求幫助。裡奧魯在一旁嗤之以鼻,但不知為何河馬王卻是果斷的答應了她們的請求,並壓下裡奧魯的抗議,於是她們就隨著河馬王,裡奧魯,還有風鈴鈴和鈴鐺響一起通過樹林後的洞口進入了這個溶洞。風鈴鈴一直沒有放開長鼻葉的手,所以長鼻葉也被一並帶了進來。
她們是從一塊巨石後麵的小洞裡鑽進來的,原本隻能勉強讓瑪瑙鑽進去的小隧道,在爬了幾米,繞了個彎後視野頓時變得寬闊,抵達了一個漂亮而又宏偉的溶洞。細微而又美麗的光線從水中自由自在遊動著的霓虹魚和熒光魚身上發出,在光滑的鐘乳石上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彩帶。一群至少有五六隻的霓虹魚從瑪瑙她們剛進洞穴就跟在他們身旁的水流中,正好作為了她們的照明,也讓他們避免了走兩步就撞上一根鐘乳石柱的慘劇。
絢爛的美景讓瑪瑙看的有些呆滯,一時落在了隊伍的最後。現在的隊伍是風鈴鈴和長鼻葉打頭,裡奧魯緊跟其後,河馬王雙手一直沒從背後拿出來,大搖大擺走在中間,菲菲則跟在它身後為瑪瑙開路,最後是瑪瑙收尾。
鈴鐺響現在還被瑪瑙抱在懷裡,無他,隻不過是這小家夥太懶了而已。河馬王睜一眼閉一眼放它一馬,裡奧魯也就沒有多說,隻不過是惡狠狠地多瞪了它兩眼,嚇得它在瑪瑙的懷裡縮得更深了。
瑪瑙伸長脖子欣賞著附近的美景,想著要是能拍幾張照片帶回去肯定會讓藤蔓和瞬嫉妒到死的——好吧隻是想著而已。
隻不過是走在了最後就遭受了裡奧魯每分鐘兩次的視線掃射,如果她真的表現出要照相的意圖的話,對方說不定會不顧河馬王的勸阻而出手,這種危險的事情她才不會去做呢。
風鈴鈴拉著長鼻葉走在最前麵,一邊“lingling”的叫著,給一行人帶來樂趣,一邊也是在給長鼻葉介紹自己的家。
這邊是它小時候最喜歡玩的地方,這邊它曾經摔過跤,這邊這塊石頭以前比它還小,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這邊是它最喜歡練歌的地方。
長鼻葉被它拉扯著走得有點踉蹌,況且溶洞裡的地麵還有些凹凸不平,一不小心它就被地上的一個凸起絆倒,摔了一跤。
“ling—ling?”風鈴鈴也被拉得往後一拽,在它鬆手的同時長鼻葉的臉狠狠磕上地麵,抬起頭時鼻子都紅了一大截。
它揉揉鼻子,生理性的眼淚讓它的眼睛裡泛著淚光。
風鈴鈴不知道鼻子受傷眼睛會自動分泌眼淚的道理,於是嚇了一跳。從它的這位朋友還是隻橡果球的時候,它就知道對方是那種不肯輕易認輸,也絕不肯輕易掉眼淚的小男子漢,現在看到對方似乎是因為自己受傷了還哭了,自然以為是什麼巨大的疼痛或者重大的傷,急忙積蓄起力量,使出了[治愈波動]。
一圈圈的粉紅波動在空中擴散開來,不僅是長鼻葉的鼻子,就連裡奧魯在之前戰鬥裡所受的傷都在快速愈合,最終消失不見。看著風鈴鈴還帶著擔憂的眼神,長鼻葉起身,這次是它主動地抓住了風鈴鈴的下擺:“kono!”沒關係的!
“ling……?”真的沒關係嗎?風鈴鈴還有些不相信。
“ko!kono!”真的!你看!長鼻葉急忙擺出一個健美的姿勢,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向風鈴鈴展示自己健壯的體格,但走路不看路的直接後果就是它差點又一次被地上的小石子絆倒。但這次風鈴鈴及時的拉住了它,才避免了又一次的摔倒。
“kono。”這下長鼻葉可真是感覺太不好意思了,紅著臉撓了撓後腦勺,也幸虧溶洞裡光線不亮,不然它真得把自己腦袋埋起來了。
但經過這一個打岔,風鈴鈴也笑了起來,繼續拉著它前行。
可怕,太閃了,眼要瞎。
因為這個小小的事件,風鈴鈴和長鼻葉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瑪瑙距離它們本來就不遠,現在更是趕到了它們身後幾步的距離。
懷裡的鈴鐺響好奇的看向那邊的風鈴鈴還有長鼻葉,顯然對它們之間的關係很是好奇,瑪瑙輕咳一聲,捂住了它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這些。
鈴鐺響當然不樂意就這樣失去好玩的事,不滿地在她懷裡掙紮起來,就連叫出的鈴聲都透露著不爽。感應到前方裡奧魯要殺人一般的眼神,瑪瑙趕緊放開了捂住鈴鐺響眼睛的手,示意自己什麼都沒做。重獲自由的鈴鐺響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風鈴鈴那邊,但這時候風鈴鈴和長鼻葉已經又一次加快腳步走到了昏暗的前方。
鈴鐺響在瑪瑙懷裡左扭右扭,催促著她趕緊趕上去。
“好,好——”瑪瑙無奈的應了一聲,和菲菲對視一眼,苦笑著往前小跑著。
在菲菲的提醒和帶路下,瑪瑙當然不會像長鼻葉那樣摔倒,很快就趕到了河馬王的身邊。瑪瑙瞥了眼比自己現在還要高出不少的河馬王,有點好奇——無論是會說話這點,還是鈴鐺響裡奧魯對它的態度,甚至是身體的顏色,瑪瑙都好奇萬分。這隻河馬王不僅身體是紫色的,連脖子上的圍巾都是藍白相間的顏色,和普通的河馬王截然不同。是閃光精靈嗎?和多多一樣的那種?
瑪瑙拚命壓住自己想要和對方搭話的欲望,放慢腳步,一起前行。
但先開口說話的反倒是河馬王:“傷腦筋……”
又是這句話?難不成這是它的口頭禪嗎?瑪瑙沒忍住,最後還是接過了話頭,抬頭問道:“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嗎?”
河馬王點頭,語氣平緩而又有點慢騰騰的:“傷腦筋。”
正在瑪瑙考慮河馬王到底是隻會說這句話,還是並不想讓她知道它在煩惱些什麼的時候,河馬王又開口了:“出去。”
……喂喂喂才把自己請進來就又要把她趕出去了嗎?瑪瑙下意識看向了前麵的裡奧魯。
但很快她就知道剛剛是自己理解錯了對方的意思,因為裡奧魯並沒有出手。
河馬王其實是在煩惱這隻小鈴鐺響到底是怎麼跑出去的——門口巨石後的通道是這個溶洞僅有的三個出口之一,平時也都有一群霓虹魚在這裡看管,如果鈴鐺響是從這邊出去的話肯定會被發現,進而告訴自己。第二個出口是一條地下暗河,鈴鐺響當然不可能是從那裡跑出去的。第三個出口則開向了山脈的另一邊,在兩年前的事件後就被裡奧魯所封閉,平時裡奧魯也會在那附近修煉,順便看守,鈴鐺響更不可能是從那逃出洞窟。
那它究竟是從哪裡跑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