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我難受死了。”
繼堯“撲通”一聲倒在床上,腳都沒地方放,死皮賴臉的不走。
陳宛七瞥見小桌上的一碗打鹵麵,這會兒還冒著熱氣,自顧吃了起來。
“阿七啊,我都病入膏肓了,你夫君我要死了,你就隻想著吃?”
“唔唔,那我可以改嫁了。”
他無聲的坐起來,死死盯著她的背影,她的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不用看都知道他是何嘴臉。
陳宛七仍是背對著他,淡定的問道:“我問你,你真把那死太監揍了?”
這事她沒提過,彼此都心照不宣,今日把薑尚衣氣得半死,有一半原因也是那姓孟的失了勢,忍不住有些好奇。
他沉聲道:“你說過不提這事,還問這做什麼?”
一大碗麵啃了個乾淨,陳宛七放下麵碗,滿足的轉過身,笑盈盈的看著他,“巧哥,你可太棒了!忍不住誇誇你!”
她貼到他身前,實實在在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繼堯反而還有些不習慣她這般主動,緊張道:“怎的?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老娘可是有人撐腰的。薑尚衣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活該把自己氣死。”
“正妹啊,你可真學壞了。”
一雙大手不懷好意的往她腰上揉,臉上袒露著壞笑,藏都藏不住。
陳宛七按住他的手,“你又想乾嘛?”
“給你撐腰啊。”
淦!哪是這麼個撐法!
繼堯撐著她的腰折騰了一番,乾一天活都沒這麼累,陳宛七癱在床上,恍然間隱隱又有些不安。
“講真的,你把人揍成那樣,不會惹麻煩嗎?”
繼堯不屑一顧,“東廠三人裡頭就屬他最沒出息,不過是個廚子翻不出花來,若非他不知好賴,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倒是另外兩個更為棘手。死了一個姓滕的,剩下的兩個窩裡鬥,姓陳的也不可能給他出氣,巴不得對方早死。”
“謔,太監也爭寵?”
繼堯忽而笑了笑,說著又往她耳根狠咬一口,“先前我對此百般厭惡,如今我倒是有些曉得他們這般活法。”
他的眼中含著貪婪、不滿、欲望……
“陳宛七,你要是有彆人,我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你就非得跟太監比是吧?”她淺踹他一腳,“淨身房請便。”
“嘖,用完又不理人,你舍得?”
“閉嘴呐!”
“你誇我一句不行嗎?你不是要誇我嗎?我表現得不好嗎?”
陳宛七讓他纏得沒法了,敷衍道:“你可真他媽的厲害。”
繼堯不懷好意的笑道:“阿七也很厲害不是麼?”
“你還沒完了?”
“我說正事呢,你這歪腦瓜子想些什麼呢?”他輕點了下她的腦袋,“你還記得月港的假銀作坊嗎?”
“記得啊,半夜拉我出去淋雨,回來我還病了呢。”
“你就隻記得這個?”
陳宛七仔細想了想,鄙夷道:“你還讓人給砍了。”
……
繼堯歎了個氣,將這事同她說了個大概。
陳宛七聽完愣了一陣,忽而激動得跳起來,“那這麼說,我也算是跟東廠鬥法了?”
深更半夜,東廠大院慘叫連連。
陳宛七頂著個黑眼圈踏入尚衣局,薑尚衣卻是不在,昨日氣成那樣,不會是氣死了吧?
一打聽才曉得,昨夜孟公公剛能下地走路,又讓人敲斷了手。
陳宛七察覺到周圍異樣的目光,讓人盯著老不自在,昨夜繼堯賴在她那不走,不可能是他乾的。
薑尚衣冷著臉回來,底下的人立馬手裡忙個不停。
陳宛七裝模作樣的扯著針線,又讓人給盯上了。
“陳宛七,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