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腚!給我挪開!!!”
陳溪禾頓時火冒三丈,衝他怒吼一聲。
阿諾要委屈死了,可憐兮兮的任她撒氣,嘰裡咕嚕的囔著:“寶寶,寶寶,溪溪不可以喝酒。”
“什麼?”陳宛七詫異的探向她的肚子,“你有了?”
陳溪禾低頭一看,差點忘了這事。
“害,忘了。”
陳宛七感到緊張起來,這可是麥麥呀!
“你快坐下,可彆亂跳了。”
“沒事,才多大呀,我都感覺不到肚子裡有人。”
阿諾俯身貼在她肩頭,輕柔的摸了摸,“哦吼,因為你肚子裡有鬼。”
陳溪禾讓他給逗笑了,陳宛七比個大大的叉,“呸呸呸,這話可不興在這說啊。”
陳宛七替他倆捏了把汗,這夫妻倆是咋養出麥麥這麼正經的孩子?
“你好,小麥麥。”
她輕輕觸上輕隆的小腹,那麼大個的顯眼包,此時正小小的縮在裡頭,第一次感覺生命的微妙。
“麥麥?”陳溪禾重複著這個名字,轉眼道:“孩子的小名就叫麥麥!”
阿諾笑嘻嘻的回應,“好啊好啊。”
“啊?”陳宛七這才反應過來,“啊這,這麼隨便的嗎?”
“我喝不了酒,讓阿諾陪你喝。”
阿諾殷勤的盛出酒水,濃烈的酒香溢滿星辰,猶如一副偉大的畫作。
兩人又說了好些話,阿諾在一旁黏得緊巴巴的,也不知他聽得懂多少,隻顧一臉傻笑。
“阿七,我想去看看你所說的那個世界。”
“可是……我討厭那裡。”陳宛七醉醺醺的抬起頭,哽咽著:“我不想回去了。”
“你不會在這留太久的,因為這裡是一切的起點。”
陳溪禾清醒的望著遠方,從她的隻言片語中隱約能猜到,在不遠之後的那個將來,自己已經不存在這世上。
“請幫我告訴麥麥,我會永遠愛著他。”
陳宛七不願合眼,一閉眼就溺在海水中,好冷。
“阿七,雖然我不能一直陪著你,但你一定可以勇敢的走下去。”
陳溪禾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阿諾已靠在她腳邊睡得四仰八叉。
眼前泛過一絲微光,陳宛七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的靠在她肩頭。
海水逐漸變得暖暖的,她像個嬰兒般蜷縮著身子,纏繞著命運的臍帶,再次睜開雙眼來到這個世界。
“姑奶奶啊!你怎能睡在這!”
“姐姐,你沒事吧!”
陳宛七從甲板上醒來,耳邊吵吵鬨鬨,一抹日出從海平線上升起。
映在眼中光芒萬丈。
“你們看到她了嗎?”
三花與阿立麵麵相視,不知其所雲。
“誰?”
“誰呀?”
陳宛七不禁掩麵而笑,起身走到船頭,朝著大海放聲呼喊。
“陳溪禾!她是陳溪禾!”
福船停靠海岸,曾經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港口,如今已是天子南庫。
大大小小的船隻停泊碼頭,絡繹不絕的異國商人來來往往。
陳宛七深吸一口,重新踏上這片故土。
三花戰戰兢兢的跟在她身後,這輩子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可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
頭發是金的白的……眼睛是藍的綠的。
妖怪啊,好恐怖!
“彆怕,有我在。”
陳宛七拍拍她的腦袋,扭頭看向阿立。
“你拿了和離書就走?”
阿立猛搖頭,“誰?誰說我是來拿和離書的!”
“你家大人不就是這個意思?”
“他說他自個兒的!關……關我何事?”
陳宛七呲笑著:“阿立,你還真是膽肥了。那你跟來做什麼?如今我已平安回到月港,你留在這不走?”
阿立理直氣壯的辯駁道:“聽聞月港吃食甚多,我……我是來找吃的!”
陳宛七聳聳肩,了然道:“那請吧,就此彆過。”
阿立抿了抿唇,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陳宛七歎了聲氣,看他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
“三花,我們也走吧。”
“好。”三花擼起袖子扛著大箱小箱,“姐姐你彆碰,我來!”
“你一人怎拿得動。”
“我可以的!”
厚著的箱子壓在這小身板上,一抬腳就失了重心。
刹那間,手中一空,三花踉蹌的往前撲,迎麵撞上一座大山。
“對……對不起!!!”
三花戰栗的抬起頭來,頓時嚇得不敢呼吸。
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男人猶如一座挺拔的高山,立在她身前紋絲不動,一雙淺瞳深目緊緊凝視著她身後的人。
“麥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