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活 爹爹,娘親,我想去安慶王府……(1 / 2)

據爹爹和娘親說,我這身體原本患了瘧疾,瘧疾這在科技不發達的時代是一種致命性傳染病,被人知道了要隔離的,在古代,窮人的命不值錢,說隔離也隻是好聽一點,真實的情況,就是把你拋得遠遠的,任你自生自滅。所以對窮人來說,隔離就等於死亡!兩老隻有一個女兒,當然死活不肯這樣做,但看著久病不愈的女兒,又心痛,隻好用村裡的土方法湊合著看看有沒有用,誰知剛照神婆的話把一碗煙灰水灌進女兒嘴裡,女兒就昏迷不醒了。兩老急得手足無措,就在他們想跑出去找嬸婆算賬時,女兒竟奇跡般地睜開眼來,醒了!

那,便是我。

我一度害怕我這個身體會熬不到多少時日,畢竟這個身體隻是換了個靈魂,其他什麼也沒變,醒來後,我還能清楚地感受到這個身體所受的煎熬,那名喚瘧疾的致命性病毒還留在我體內。但奇跡的是,我竟一天天好起來了,到了第三天,我已經不再發燒,還可以下地行走了!兩老欣慰得喜笑連連,差點又要掉下眼淚,我笑著抱住他們,說,爹爹,娘親,你們不要擔心,女兒還舍不得離開你們呢。於是,那一直在他們眼裡轉啊轉的眼淚還是落下來了,娘親一把抱住我哭個不停,爹爹則轉過身去,哽咽地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就知道,賈家的列祖列宗會保佑我們煙柔的。

我看著他們,微微淺笑,心裡有種幸福在滋長。在現代失去的東西,我感覺在古代找回來了。

爹爹名喚賈山峰,家裡人盼望他長大後能成為山峰一樣高大的人物,隻是他們在取名時忘了他們姓賈,賈山峰,假山峰,於是,這座山峰還沒長出來,就注定失敗了。爹爹家裡原本是開茶館的,能掙幾個錢,但茶館生意終歸不穩定,爺爺一直希望爹爹能考個一官半職為家裡爭光。於是,爹爹從小被爺爺送去私塾讀書,為了籌備爹爹進京趕考的費用,爺爺連茶館也賣了,全家人把希望都寄托在爹爹身上,然而,上天不是說你付出多少就能回報你多少,也許是因為壓力,又也許是因為技不如人,爹爹終究落第了。多年的心血付諸流水,爺爺當下怒發衝冠,加上積勞成疾,沒幾年就病死了,奶奶在爺爺去世後不久,也跟著去了。萬念俱灰的爹爹覺得是自己造成了如今的局麵,一心以死謝罪,但就在這時他女兒出生,看著女兒粉嫩粉嫩的小臉蛋,還有妻子止也止不住的淚水,爹爹終於打消了輕生的念頭。為了不觸景生情,他帶上妻子和女兒背井離鄉,來到一條小村落開始新的生活。

“當時,雖苦雖累,但看到你,我就感覺了力量一下子回來了,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爹爹輕輕握住我的手,滄桑地笑了,“煙柔,對不起,一直沒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輕笑著搖搖頭。錢財乃身外之物,最珍貴的還是他們這一份真情。我不知道過去的煙柔是怎麼想的,至少,我現在很想珍惜這份感情。

“煙柔,那麼你現有記起些什麼嗎?”娘親一臉緊張地湊過來,當時為了不讓他們起疑,我還是走上了前輩們的道路——裝失憶。

我故作煩惱地皺皺眉,“還沒呢,”見到爹爹和娘親陡然暗下來的臉色,我展顏輕笑,“不過,我隻要記得,你們是我的爹爹和娘親就好啦!我最喜歡你們了!爹爹,娘親。”說完,張手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娘親一愣,隨即笑起來,點點我的額頭道:“你啊,大病一場,什麼都沒變,就是嘴兒變甜了。”

我歪歪頭笑道:“娘親不喜歡嗎?”

“嗬嗬,怎麼不喜歡,娘親喜歡,喜歡死了,”娘親歡快地笑了,突然卻輕輕抱住我,在我耳邊柔聲道:“但娘親最喜歡的,還是我的煙柔能永遠健康快樂。”

我眼眶一下子紅了,忙狼狽地掙脫娘親,笑道:“娘親,謝謝。”我原來是這麼感性的人嗎?不!一定是這個名字害的,煙柔煙柔,似煙還柔,我自認做不了這麼有氣質的女子。我鬱悶地鼓起了腮幫。不行,改名的事不能拖下去了!

“爹爹,娘親,你們以後,能不能叫我莎莎。”我咽了咽口水,緊張地看著他們。莎莎是陪伴了我二十幾年的小名,最重要的是,她是院長媽媽給我取的小名!記得我第一天來孤兒院時,哭個不停,院長媽媽笑著問我的名字,我哭著說我沒名字了,媽媽不要我,我沒名字了!院長媽媽憐惜地摸摸我的頭,輕聲說,那你以後叫莎莎好不好?我們不要那個名字了,我們從今以後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好不好?我用力地點頭,說,好,但你不可以拋下我,否則我也不要那個名字了!後來院長媽媽對我說,你那時候才多大一個孩子啊,眼裡卻已有了成人般的倔強,那時我就知道,我的莎莎是個了不起的孩子。我的心房,就是那時候打開的吧?莎莎莎莎,簡單的一個名字,卻隱藏了我對院長媽媽最深最濃的感情。那些感情,我不想忘記。

爹爹和娘親對看了一眼,幾乎是同時道:“為什麼?”

我垂下來眼簾,掩住裡麵的懷思之情,輕輕笑了,“因為,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啊!再說,煙柔這個名字聽起來整個大家閨秀似的,我一個農村長大的野丫頭又怎麼適合這樣的名字呢!”

娘親一愣,“嗬嗬”地笑了,“煙柔想怎樣就怎樣吧。我早說了這個名字不適合,但老頭子仗著自己讀過幾年書,就說我沒見識,這不,煙柔也嫌棄了吧!”

爹爹“哼”了一聲道:“沒見識就是沒見識,我們煙柔遲早會當上大家閨秀的,但若是煙柔想改的話,就改吧,爹爹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娘親頓時嗔怪地看爹爹一眼,“不公平,煙柔不也不喜歡那個名字?怎麼就說我沒見識,不說煙柔呢?”

爹爹一時答不上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我和娘親見狀,“哈哈哈”地笑了。小小的屋子裡傳出了銀鈴般歡快的笑聲,在綴滿星星的夜空傳得很遠,很遠。

在穿來的第五天,我決心改善家裡的財政危機。這個家很窮,真的很窮,這從我打開米缸子,裡麵卻沒有一粒米就可見一斑。爹爹愁眉苦臉地說,這年頭又是旱澇又是打戰的,收成不好物價也貴,那些居於上位的大人把打戰當遊戲,根本沒考慮過我們老百姓的處境,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過日子。娘親也時常半夜起來唉聲歎氣,我聽了心一揪一揪地疼。

就在我煩惱賺錢的事時,一隊衣著光鮮的人馬來到了我們村子,敲鑼打鼓地進村好不囂張!村裡人立刻丟下手裡的活兒跑出來看熱鬨了,古代沒什麼娛樂,特彆是在農村裡,真真是過著男耕女織的單調生活,所以這時來了這麼一對人馬,對於村裡人來說,就好比來了一個馬戲團那般有看頭。我混在人群裡,拚命想踮高腳看看是什麼情景,無奈我這個身體整一條發育不良的豆芽菜,無論怎麼踮也隻能看到裡麵幾個晃來晃去的人頭,帶著高高的鮮紅色帽子,看起來地位還挺尊貴的。

“我們這次來呢,是為了給安慶王爺在這兒的府邸招幾個侍女。安慶王爺過幾日將來鳳安縣避暑,聽聞你們這裡山清水秀,養出來的女子都端莊秀麗,特彆有靈氣,所以特來此看看。如果誰家閨女有意,就來我們這裡登記,到明天下午為止。如果經過我們甄選合格的話,就可以跟我們啟程去安慶王府了。”

人群裡頓時炸開了鍋。

“哇塞,安慶王爺耶,一聽就知道是個大人物,不會是什麼皇親國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