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耳環是掛在他毛茸茸下垂的……(2 / 2)

宮理一瞬間聽到空氣被快速擠壓的尖銳聲音,那手持青纓長|槍的少年這才注意到門外的宮理,眼睛朝她淡淡瞥來。

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窄腰腿長,黑色短發過耳,背後一根細辮飄揚,鞭梢追著一枚圓形玉玨。他眼角上翹,下巴尖尖臉頰還有些稚氣,五官過分精致淩厲,瞳孔中金光大盛,冷漠掃過她的麵目。

宮理在他發間看到一個銀色耳環,才意識到,這少年就是那古棲派小少爺柏霽之。隻是耳環是掛在一個毛茸茸下垂的……耳朵上?!

就在黑傘與長|槍即將針尖對麥芒的瞬間——

光球消失了。

一片黑暗籠罩住了整個城市。

宮理哪怕戴著夜視鏡,也花了零點幾秒才看清眼前:那黑傘男猛地就地朝後一滾,小少爺柏霽之邁步上前,手裡的青纓長|槍對著空中一刺——

他似乎也沒算好光球消失的時間,懊惱的發出一聲小獸般的怒吼,但他金光閃耀的雙瞳在黑暗中卻極其顯眼,黑傘男猛然起身,黑傘一揮,再次朝柏霽之門麵刺去。

柏霽之垂眼,宮理輕輕側讓幾步。

她不在乎小少爺會不會受傷,但這個黑傘男的能力太適配夜城,又殺意太重,他要是不死,必然會在事後追殺宮理。

就在黑傘男即將擊中柏霽之的瞬間,柏霽之頭輕輕往側麵一偏,而後闔上雙眸,猛地往前逼近一步,再次睜開眼來。宮理在夜視鏡中清晰地看到他垂下的耳朵快速抖了一下。

黑傘男沒有刺中那金色雙瞳,卻感覺金瞳轉瞬消失,再次出現,已經逼到他身前來了。

黑傘男想要急退,隻覺得那青纓長|槍的速度幾乎超過他反應的極限!

但他還能勉強躲得開!能躲得開——

黑傘男正要調動自己身體的極限往後退,就感覺有人出現在他身後,狠狠的踹了他屁|股一下,他向前趔趄!

一瞬間,一點輕響,一聲慘叫,眼前一片炫目光亮。

小少爺手中長|槍穿透他腹部。

黑傘男慘叫一聲。

站在一旁的平樹慌亂中打開了手電筒。

宮理放下了踹人的腳,當做無事發生。

黑傘男的嘴終於回到了他的麵目上,他痛苦皺眉,吐出一大口血來——

柏霽之麵上現出一絲訝異,他抿緊嘴唇將青纓長|槍拔|出,伸手從腰間布囊中取出一枚符紙,兩指夾住符紙輕輕一揮,黑傘男胸口的血洞上,竟出現了一個符文般的標記,血也緩緩止住。

但黑傘男受傷還是太重了,他無力地跪倒在地,麵朝下重重摔落。

小少爺差點去伸手扶他,手伸到一半才頓住,攥緊手指收回來,昂頭輕聲道:“吾本無意殺人,奈何汝殺意太重,此番算是自作孽了。此符可暫且止血,十二個時辰後失效,汝……好自為之罷。”

他正還要說,就瞧見對麵一個銀白色短發的年輕女子用腳將倒地的黑傘男翻了個麵,抬手用力錘向他傷口!

黑傘男直接疼昏過去。短發女人發現那亮著符文的洞穿傷口竟然真的沒有再冒出鮮血,挑了挑眉看向柏霽之。

柏霽之卻蹙緊眉頭:這個女人,剛剛反應速度極快,甚至算好了光球什麼時候會消失,然後在關鍵時刻給黑傘男一腳,借刀殺人。此刻也像沒事兒人一樣,毫不在意。

柏霽之凝氣想要去探測這女人的能力或等級,卻發現她就像一團空,一塊純淨的冰,他根本探測不到任何實質。

是等級太低……還是什麼特殊原因?

眼前,短發女人從黑傘男身上奪過黑傘:“好東西啊。”

柏霽之皺眉,短發女人興奮道:“平樹,你照一照這個傘麵。”

她撐開傘,平樹將手電筒照過去,果然燈光被傘麵吸收,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反光,確實是夜城天災的神器了——

小少爺也擰眉看向那黑傘。

宮理蹲在奄奄一息昏迷過去的黑傘男旁邊,警惕的將傘收起來夾在胳膊下,手還在他身上摸摸索索,四處翻兜。

她轉頭笑道:“柏霽之是吧,想要黑傘嗎?我們可以買賣哦。”

柏霽之眉頭鬆開,下巴微抬:“……不必。”他不需要用這種東西也能自保。

宮理像是變戲法一樣,指縫中夾了三枚沾血的pass牌:“再加這個呢?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們可以換一換。”

柏霽之目光落在她指縫中的pass牌上,宮理心裡笑,這小少爺心思過於好猜。

宮理胳膊夾著黑傘,指尖夾著pass牌,穿著洞洞鞋蹲在半死不活的黑傘男身邊,簡直就像個街上對小姑娘吹口哨的流氓,她托腮:“你能給我什麼呢?讓我想想……”

她想要他的衣服。

柏霽之比之前那些運動鞋修真者,看起來畫風古典的多。他個子也就比宮理高了半個頭,一身寬袖深青色衣袍,繪有魑魅魍魎的衣擺到小腿中段,腰很窄,被絳色腰帶緊束,腰帶上掛滿玉佩香囊小葫蘆等,腳上也是一雙薄底布鞋。

若不是他衣袍內穿了件黑色高領套頭衫,他看起來就跟古人幾乎沒有差彆。

但就他這身青袍,是一件藍色品質的裝備——【殺神魑魅魍魎青袍】,宮理伸手彈一下就想看看這衣服的屬性特效,卻沒料到還沒看清,柏霽之就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也是,人家少爺的衣服說不定是門派定製的呢,現在就要買人家的衣服,不但變態,還可能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

萬一來個人,能力是能爆彆人的衣,她豈不是要落入下風了。

宮理:“換符文如何?”

柏霽之:“那符隻有修真能力者可用。”

宮理摳掉頭頂的創可貼,露出眉心的血洞:“你要不對我用用試試?能不能讓我這個痊愈?”

柏霽之擰眉,半晌輕聲道:“怪不得吾無法感覺汝之氣息。汝非……活人。”他竟然沒意識到她是個仿生人。

宮理撇嘴:“彆咒我。我活著呢,能吃能拉能跑能跳。”

柏霽之緩緩道:“此符對汝這般造物無用,隻可修複肉|體凡胎。”

宮理托腮:“唉,我還是挺想跟你做筆交易呢小少爺。”

她說著,瞧見拎著槍單手叉腰的柏霽之,撐腰的手臂上竟然掛著一截絨蓬可愛的毛皮圍巾,看起來挺值錢的:“這要是真毛皮也可以換——”就是價格不能給太高啊。

她指尖就要碰到,那毛絨絨圍巾抬起來狠狠抽在宮理的手上,柏霽之兩手持槍,槍尖幾乎要抵到她眼前,他寒聲咬牙道:“你敢碰試試!”

宮理瞧見那“圍巾”炸毛立在他身後,她後知後覺:那是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