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賣得非常好,比原價多了三萬塊,時芷銀行卡裡一下子增加了近二十萬的數額。
時芷也是在看到那些數字時,才突然明白之前答應傅西泠合作時的怪異感。
有這筆錢,傅西泠完全可以找個小演員來扮他的擋箭牌。更專業,更聽話,而且單方麵的經濟控製,總比雙方各有所圖的合作要省心得多。
他究竟為什麼盯上她?
錢收到之後,時芷直接把屬於萬冉那部分先轉了過去。
她不喜歡利用人情關係,更喜歡明算賬。
算完萬冉這部分,就到了傅西泠。
這三天裡,時芷和傅西泠完全沒有聯係過。
她一直在酒吧裡。
舅媽和時芷聯係過,說的是,“有個生意需要出差,兩星期左右才回來。反正你也放假了,幫舅媽多盯著點店裡生意”。
其實是舅舅家的表妹也放暑假了,舅舅和舅媽帶著表妹去了南方旅行。
表妹的朋友圈一天更新好幾天動態,分享所見所聞、美食美景。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待得時間長了,時芷漸漸發現酒吧裡的反常。
尤其是在核對最近兩個月的各類賬單時,她心裡突然有了個猜測。
也許,她知道了傅西泠來酒吧的真正目的。
時芷打算找傅西泠談談,但暫時不提這件事,隻把賣禮服和高跟鞋的錢先還給他。
她打電話過去。
傅西泠在好幾聲忙音後,才終於接了電話。
時芷開門見山,直接問他人在哪。
傅西泠說:“在家。”
“哪個家?”
“你來過的那個。”
腦海裡浮現出一些曖昧片段,時芷下意識抬手摸了兩下脖頸:“今天要出門麼?”
“目前沒打算。”
傅西泠應該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問:“你是要過來?”
“嗯。”
傅西泠卻沒答應:“你彆來了。”
頓了頓,才補上一句,“晚點我過去找你,在哪裡見麵?”
“酒吧。”
“到了給你打電話。”
酒吧生意依然很慘淡。
九點多也隻有四、五桌客人,萬冉在台上唱得心不在焉,忘詞了好幾次。
玲玲熱傷風,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吃了兩頓藥也不見好,整個人病怏怏地趴在桌子上,竟然提起傅西泠:“唉,金主好久不來了,都拿不到酒水提成,錢哥,我這會不會是積鬱成疾......”
老錢也說:“免費洋酒也蹭不到了。”
玲玲更鬱悶了:“也沒有免費果盤吃。”
也是在這個時候,時芷手機振動。
她按斷來電,提著早已經準備好的帆布袋子從酒吧走出去。
街道冷冷清清,傅西泠的跑車就停在不遠處。
他大概是看見時芷了,閃了一下燈。
時芷不懂車,不知道他這輛超跑買時候就是這種配色,還是自己改裝過。
總之挺酷。
亞光黑色隱匿在暗夜光線朦朧的老舊街道,車燈是紅色,像惡龍的眼睛。
傅西泠下車,周身清爽,時芷走到他身邊都能聞到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隻是他的語氣比平時略沉一些:“找我?”
時芷心很大,沒覺得拉黑傅西泠是什麼得罪人的大事。
他們之間本來就不需要那麼多聯係,有事又不是找不到人。
她把手裡的帆布袋遞過去:“給你。”
傅西泠沒接,挺安靜地盯著時芷看。
時芷被他看得不自在:“你接一下啊,很沉!”
傅西泠這個人,說到底過著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
比旁人多了些涵養和耐力,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
那天電話裡時芷說的那句,他其實是生氣的。
但這個破地方,不像度假彆墅那邊,總有驅蚊香薰,在外麵提著夜燈走一路也不會遇見蚊子。
現在就有一、兩隻蚊子圍著時芷在飛。
傅西泠就這麼沉著臉,抬手幫她轟了一下:“買的什麼?”
“什麼買的什麼?”
傅西泠接過帆布袋。
比想象中沉,裡麵都是現金。
“禮服和高跟鞋賣來的錢。”
時芷把流程大概說了一遍,包括分給萬冉那部分也說了:“渠道是萬冉聯係的,沒她我也賣不到錢還給你。多出來的兩萬塊也在裡麵,就算是還你一點酒錢吧。”
天熱,時芷還是隻穿了吊帶裝和短褲。
她素著一張臉,頭發很隨意地用吧台裡的碳素筆綰起來,抬手扇了兩下,趕跑鎖骨旁躍躍欲試的蚊子:“後來你開的那瓶紅酒太貴,暫時先還你這麼多。謝謝你的酒。”
他這邊還氣著呢,時芷卻好像一點也沒看出來,說謝謝說得還挺誠懇的。
一股火就這麼堵在胸腔裡,不上不下。蚊子還他媽多,圍著時芷湊熱鬨。
傅西泠把那袋子錢丟進車裡:“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