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芷有仇必報。
而且喜歡自己報。
她把手腕那串和田玉摘下來,攏著頭發用它束起來,在頭頂卷成個丸子。
短袖T恤也脫掉丟在椅子上,直接拿著冰桶往人群裡去。
時芷平時不交朋友。
但她的性格其實是討喜的,不嬌氣,就事論事,玩得起。
水桶到底沒有水槍出擊快,報完仇自己也變成落湯雞,乾脆遊著躲到傅西泠身後去,用他來當盾牌。
傅西泠抬手把額前滴水的碎發撩起來:“你倒是挺會玩?”
時芷抓著他的手臂,又潑出去一桶水,理所當然地答:“我不是在演你小鳥依人的女朋友麼?”
“你開香檳那樣兒,就不像小鳥依人。”
傅西泠還有一句沒說。
剛剛她單手掀掉T恤,穿著比基尼、提著冰桶上陣的樣子,更不像。
這群人喝酒、打水仗,胡鬨到半夜十二點才漸漸散了,三兩成群地去樓下房間裡休息。
到處都是喝空的啤酒瓶、香檳瓶,有幾個酒量不濟的已經不行了,路都走不利索,需要人扶著。
傅西泠幫忙去安排房間,問她要不要一起。
時芷懶得動,擺擺手,趴在泳池邊看手機。
姚姚沒走,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她旁邊走過。
沒留心,踩到沉落池底的啤酒瓶蓋子,險些跌倒在泳池裡。
時芷及時出手,扶了一下。
姚姚有些意外,站穩,彆扭地說了聲“謝謝”。
想了想,又認真發問:“你真是傅西泠女朋友?不是他找來搪塞我的?”
時芷裝得挺像那麼回事,醋壇子翻了似的:“憑什麼要搪塞你?”
姚姚踩著旁邊的扶梯上岸,披上浴巾:“彆擔心,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在郊外彆墅那天我聽說了。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之前在追他呢?”
“說過一點。”
姚姚對時芷的好奇都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他們剛才都在猜,說你可能是個模特。”
“不是,我是學生。”
“哪個大學的?”
涉及到隱私的問題,時芷就不會那麼好心地答疑解惑了,沒再說話。
姚姚察覺到了:“好吧。你長得漂亮,但我也不差,插足的事情我不會做,更不會去你學校裡鬨笑話,這點你可以放心。”
有人在門外問:“姚姚,快走啊,我們點夜宵去啊?”
姚姚沒再說什麼,披著浴巾離開了。
傅西泠回來時,隻剩下時芷一個人在樓上。
夜裡起了些風,池水被吹得波光粼粼,水光清透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跪在火烈鳥造型的大泳圈裡,在打電話,胯側比基尼的細帶子係成蝴蝶結,滴著水。
膽子不小,喝過酒還敢去深水區。
傅西泠走過去,拉著火烈鳥的頭,帶著泳圈和她往淺水區走。
手機是她的貴重物品,時芷怕進水,接完電話就伸長手臂把手機丟在池邊一團浴巾上。
動作大了些,重心不穩,直接掉進水裡。
她是會遊泳的。
不是體育館裡正經輔導出來的遊泳技術,是小時候在河邊練的旁門,還算好用。
時芷反應很快,在水裡翻身,蹬水浮回水麵,一口水都沒嗆到。
剛一出水,就看見傅西泠蹲在池邊笑話她,伸手問:“拉你上來?”
傅西泠剛換了衣服,渾身乾爽,唇角微揚。
憑什麼就她一個人濕淋淋的像個水鬼?
時芷看傅西泠這樣子特彆不順眼,握住他的手直接用力,拉他下水。
泳池裡濺起水花。
傅西泠人都落水了,愣是沒鬆開她的手,緊緊握著,把時芷堵在泳池壁上:“剛才姚姚留在最後才走,找你麻煩了?”
“沒有,聊了幾句。”
“和情敵也能聊起來?”
時芷看他一眼。
心說,又不是真的,你還挺入戲。
“聽姚姚的意思,隻要你有女朋友,她就不打算糾纏了,挺拎得清的。不像你說的那麼難纏,比我以前遇到的強多了。”
傅西泠忽然問:“你以前,什麼時候遇到過?”
時芷防備心很重,哪怕今天玩得還算開心,她也不會對彆人吐露半點過往。
反而提醒傅西泠,他們答應對方的事情,都已經完成,合作也該到此結束了。
他們挨靠得很近,能看清彼此臉上的水痕。
說著結束的話,氣氛卻曖昧不明起來,攀升起夜風吹不散的沸熱。
傅西泠喉結滑動,時芷看見了,抬手去碰。
他沒躲開,反迎著她的手向前,慢慢靠近,在她呼吸漸亂時,親過來。
隻有一下,親完也不說話,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時芷,目光和她糾纏在一起。
一些不錯的體驗記憶湧入腦海,她沒經受住這種誘惑,主動摟上傅西泠的脖子。
這個區域的水高有一米五,時芷靠在泳池邊,攀附著傅西泠,和他一陣又一陣地親在一起。
頭發是用手串綁的,很鬆,玩了半天早已經亂得不像樣。
傅西泠扶著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時,碰掉了那串和田玉手串。
手串落進水裡,時芷頭發散落下來。
她幾乎沒有猶豫,推開傅西泠,潛入泳池。
傅西泠眯了下眼睛,想都沒想,跟著一起進水,伸手握住時芷的腳踝,把人給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