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看著我的眼睛,忽然就臉紅了。我不明其意,然後聽著他的小土匪們起哄說,大王要你做他的壓寨夫人。
我一聽樂了,他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挾持我去做壓寨夫人?我透過縫隙對他們說,門都沒有,想娶我先打贏我再說。
通過討論之後,他們一致推舉我為二大王,並且紛紛想想我拜師學藝,因為我的獨門絕技就是,用手指就可以讓對方流鼻血。但是,我沒有外傳,說出去多丟人。
那年夏天,那個村的上空常常飄著屬於孩子們天真的笑聲,我們不分性彆地在一起玩,那個夏天起記憶開始變得清晰。
我和安晨常常帶領著那群跟班去村民的自留地偷菜,偷到黃瓜西紅柿就用衣服擦擦就啃,偷到紅薯就就地找稻草烤了吃,然後比誰的屁聲大,最後評出的屁王是安晨,安晨自此鬱悶了一個夏季。
安晨有輛小三輪車,那是他最得意的財產。原本他會騎著小三輪,他的跟班就在後麵跑。但是自從我做了二大王以後,那輛小三輪就成了我和安晨的共有財產。
我們的跟班通常都要被家裡人喊回家午睡的,所以很多時候都是我跟安晨一起玩。我騎著他的小三輪,他在後麵幫我推。我們一起上山坡,然後躺在山坡草地上看天。我常常指著漂浮的雲朵說,要是能吃就好了,我一定要吃好多好多。這時候安晨就會很鄙視地看著我,說我是饞嘴的豬。可我確實對食物充滿了特彆的興趣,也許是家裡窮的關係,我以為食物就是生活的全部。
後來安晨常常從家裡帶東西出來給我吃,有時候是一個蘋果,有時候是一把糖,有時候實在沒東西就裝一口袋的蘿卜乾給我,雖然吃到後來常常口渴,可我還是吃得非常開心。
安晨說,你怎麼那麼會吃呢,比豬還能吃。
那時候我就沒心沒肺地朝他笑,如果能做豬也很好,一天到晚什麼都不用乾,還能吃得飽飽的。
安晨大笑起來,說豬長肥了以後就會被人吃掉了,你也想被吃掉麼?
然後我就鬱悶的不說話了,可手卻沒停止往嘴裡塞東西。
那群孩子中間我隻記住了安晨,也許是他長的漂亮,也許是他常常給我東西吃。有些人見過多次卻永遠無法記住,可有些人隻見過一次就會記著一輩子。我想,安晨之於我就是後麵那一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