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他從山上的一顆老樹上的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茶葉,煮水喝,有一股子香氣。
就把自己如何上山采的和梁堇講了一遍,
“你拿回家去,煮水喝。”
陳阿翁從布袋裡掏出了一把,想給梁堇,他見梁堇是個女娃娃,便不要她的錢。
梁堇拿著葉子,嗅了半天,又塞到了嘴裡咀嚼。
“二姐兒,吃這爛葉子乾啥?”
一旁的桂姐兒不懂。
她們在茶店買來的茶葉,都是茶農炒好的。
桂姐兒沒有去過茶園,不知道茶葉未炒前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不識得老翁麵前的是茶葉也能理解。
“這是茶葉。”
梁堇給桂姐兒解了惑,便轉頭問陳阿翁,
“阿翁,你這是茶葉,你想賣個什麼價?”
要是價格不貴,梁堇便要了,剛剛她嚼了一下,感覺比在茶店買的十八錢一斤的散茶,味道還要足,還要清香。
“茶葉?”
陳阿翁這才知曉,見麵前的女娃誠心想要,便說,
“這些不值什麼錢,女娃娃給一個銅板,便拿去吧。”
……
“二姐兒,你怎麼這麼傻,他都說了給一個銅子就行,你怎麼給他十個?”
桂姐兒越想越難受,感覺吃了大虧,都想回去,把多給的九個銅板要回來。
“他的茶葉是好茶葉,給人家十個銅板,已經是咱占了便宜了。”
梁堇剛才完全可以仗著對方不識貨,用一個銅板把茶葉買到手,可是那是個老翁,看他穿著,定是家裡日子不好過才出來賣東西的。
讓梁堇故意騙人家,是能占到便宜,可她良心難安。
“桂姐兒,我不求你為人良善,但剛剛那是個老翁,說不定他家裡的日子如何艱難,還想著去坑騙他,占人家的多大便宜……”
為人最起碼要有一種憐憫心。
桂姐兒不喜梁堇的說教,她總是說教她,明明她才是姐姐。
這個二姐兒說教起她來,就像是私學裡的那種老學究,一本正經的。
這不許,那不許的。
“死丫頭,我才是姐姐。”
梁堇還在說,桂姐兒終於忍不住了,學著刁媽媽,叉著腰,右手手指戳著梁堇的腦門。
梁堇:……
等梁堇回過神來的時候,桂姐兒怕她揍她,已經跑遠了。
回到下人院,張媽媽正在院子裡晾衣裳,蔡婆子坐在門口,讓小紅給她捉虱子。
這可把梁堇膈應壞了,連忙繞過了她,生怕沾上虱子。
她們早上出門的早,現在才是巳時,梁堇不和桂姐兒一般見識,讓她去洗帶雞屎的雞子,她熬茶葉料水。
把茶葉料水熬好後,盛出來,再把洗乾淨的雞蛋,放在鍋裡煮。
煮熟後,全部撈起來,放在案板上滾,把雞蛋殼都滾的裂開,這樣料水茶葉的味道才能入進去。
梁堇為了讓雞子更入味,拿出刁媽媽的繡花針,在開水裡煮了一會兒,撈上來,把每個雞子上都插了一些針眼。
最後才把雞蛋和熬好的料水,茶葉水都倒在了一起,小火煮了兩個時辰。
又悶了一個下午,掀開蓋子的時候,灶房裡頓時溢滿了濃鬱的茶香,大料香。
鍋裡的料水被熬的已經快乾了,半鍋雞子,紅豔豔的,呈現出一種醬色。
這種醬色不是醬油,而是茶葉的色澤。
鍋裡沒有放一滴子油,剝開雞子,吃一口,滿口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