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柔知道他是說自己還是老樣子,肆無忌憚胡作非為,心中好笑,但也懶得和他理論,於是低頭專心致誌吃起湯來。
那男子也不再說話,隻是撿起掉落的棋子,又老老實實把棋子擺成沈善柔攪亂之前的模樣。沈善柔冷眼旁觀,看他一個子一個子的,擺的絲毫不差,心中湧起一種再將棋盤攪亂的衝動。但她怕惹惱了這位,所以還是忍了下來,隻是酸酸的開口道:“早聽得洛陽城的崔家三公子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崔述之一本正經的搖頭說道:“哪裡哪裡。比起師妹,師兄還差的遠呢。”
沈善柔繼續和他客氣:“師兄這是說哪裡話。師妹我可比不了師兄,無法記得這黑黑白白死人似的棋局呢。”
崔述之放下最後一枚棋子,抬頭笑道:“既然師妹無法記得這棋局,又怎敢斷言我把這些棋子都位歸原處,從而稱讚我是過目不忘呢?”
沈善柔暗罵崔述之是個狐狸,故意給她設套讓她鑽,故意讓她現原形,但又不願意像宋無雙那樣跳起來耍賴,於是隻好故作鎮定的說道:“師妹我也就是粗粗一看,大體是原來的樣子罷了。”
崔述之在心中暗笑這個師妹的裝模作樣,但臉上並不表露出來,隻是接著沈善柔的話,說道:“師妹粗粗一看,就能知師兄擺的絲毫不差,由此可知師妹你…”
沈善柔心說:“我是來問你正事的,哪有時間和你耍嘴皮子!”於是很沒有技巧的打斷了崔述之,按著自己的邏輯說道: “師兄說吧,這次都來了些什麼人?”
崔述之對沈善柔的生硬感到好笑,於是故意為難道:“師妹這樣可不行。師妹有求於本師兄,怎麼拿出這樣一副態度?”
沈善柔自知理虧,但她可不會承認錯誤,於是眼珠一轉,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師兄不願意幫師妹就直說好了,乾什麼繞來繞去的。”
崔述之拿她沒有辦法,隻得溫言道:“師兄哪裡有不願意幫師妹。這次來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有男有女,有美有醜。武功有高有低,身材有胖有瘦….”
沈善柔早沒了耐心和他磨嘰。她又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道:“師兄又在耍我。”
崔述之就見不得沈善柔這副樣子,趕忙道:“這次也沒什麼特彆的,但也有點特彆…”他看沈善柔睜大了眼睛又是要昏厥的樣子,馬上切入正題,說一句:“最多十幾個!”
沈善柔這才不再作怪,恢複了平常沉靜的麵孔發問道:“十幾個?師兄什麼意思?”
崔述之一邊心念這個沈善柔仗著彆人寵她就開始為所欲為了,一邊又一本正經的回答道:“要是按著旁人的標準,得說三四十號人作為勁敵,可看師妹和那個小姑娘的狀況,也就隻用盯好十來號人,就沒問題了。”
沈善柔聽崔述之變相的誇讚她和宋無雙,心裡不美是不可能的,但轉念一想,十幾個人還不是個小數目,於是表現出急切的模樣道:“師兄也真是的,師妹我有幾斤幾兩師兄還不知道。師兄如此高看師妹,要是師妹輸了,可不是要給師兄丟臉嗎?”先給崔述之灌一大碗米湯,等他暈了再慢慢的套他的話。
崔述之何嘗不知道沈善柔的想法,心道:“小丫頭的詭計都是從我這裡學來的,如今也反用到自家身上來了。”當即微微一笑,道:“師妹錯會了師兄的意思了。師兄是看和師妹一道的小姑娘武功不淺,才會說那樣的話。要是僅師妹一人…”
沈善柔挑眉道:“要是僅我一人,你便要怎樣說?”
崔述之心想:“聽到了不好的言語,小丫頭連一聲‘師兄’都懶的叫了。真是女子小人不可近也。”他想轉移沈善柔的注意力,好避其鋒芒,於是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師妹難道不想知道這次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沈善柔見崔述之的話題轉的實在是牽強,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抬杠,於是心中暗暗記下這筆賬,想著來日再找這個崔狐狸一起算,當下卻也學著崔述之咳嗽兩聲,道:“師妹不知,請師兄明示。”